若不是為了樂享其成賺銀子,誰也不會冒險幫她這個毫無地位可言的人,為生計所迫的戴純只得點頭答應。
幸虧她釀酒的手藝絕佳,那些酒賣的很快。利益燻心的小丫鬟每次都謊稱銷量不好,有時甚至只分一成不到的錢給戴純,自己則大肆購買各種高檔胭脂水粉、羅衣美裙來滿足虛榮心。
自此,行屍走肉般的鑲銀與窮困潦倒的戴純就這樣過了二十年暗無天日的生活……直至一個月前,鑲金突然提出要帶他們二人來西域的銷金窩做一筆大買賣。
在出發的那一天,分別了二十年的情侶才終於有機會湊在一起說句話。可惜,兩個人都已經老了許久,從前那些如火的熱情也早已消弭了大半。
即便如此,有機會重見天日的戴純在這一路上還是開心的不得了,許久不見的微笑總算再次於她臉上浮現。
三人才住進這間客棧,屬於戴純的另一場噩夢便由此而生。
原來,鑲金之所以帶她出門只是為了將她當做籌碼,他要將身懷釀酒絕技的戴純送給銷金窩的主人以討好,繼而有更大的把握贏得寶物。
多番打聽過後,鑲銀於戴純才得知那銷金窩的主人五十歲老來得子,有一個十分冷血無情的兒子和霸道無理的兒媳婦。
他本人也已經是年逾七十歲的老頭子了。戴純充其量也不過四十歲而已,若是真跟了那老棺材瓤子,給那樣的兒子兒媳做了後孃……往後的日子與活受罪怕是也沒有什麼兩樣。
第五零六章 動機(三)
一心只顧自己的利益的鑲金絲毫也不在乎戴純的想法,否則他便不會讓她受二十年的苦楚。
有些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是細水長流,日子越過越有滋有味。也有些男人對待女人的喜歡僅限於佔有慾,他們只貪一時之歡,初見的新鮮感過後也便不會再將你放在心上。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兩種男人……戴純全部遇到了。可是那個疼她入骨的男人沒有那個棄她如敝履的男人有本事,這也是一種悲哀吧!
從小到大,鑲銀第一次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向自己的哥哥下跪哀求,只要不將戴純送到銷金窩,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也就是這次求情無果,鑲銀才終於知道,表面上對他一如既往愛護有加的哥哥早已對他恨之入骨。鑲金將他帶來此處就是為了讓他親眼看著戴純……是如何在走出一個火坑後,跳進更大的火坑之中的。
意識到自己曾經最為依賴的哥哥現今已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魔,鑲銀終於提起了一絲男人的勇氣,欲要連夜將戴純帶離此處。
現實與理想往往都是相悖的,鑲金本打算進門來羞辱戴純一番,卻意外得知了二人即將私奔的事。
鑲金仗著自己手上握有家族大部分產業便不將他們二人放在眼裡,甚至揚言只要他們敢踏出這個門,住在這間客棧的人將無人不知道他們二人男盜女娼。
受夠了這種日子的戴純突然在這一刻變的很是安靜,並表示會乖乖的隨他去銷金窩,但她只有一個要求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最後擁抱她一次。
鑲金並沒有多想,反倒嫌棄戴純穿的破舊,要她梳妝一番後再來找他做最後的訣別。鑲金走後不久,戴純心中仇恨的種子終於開始生根發芽。
她毫不避諱的告訴了鑲銀自己已有殺害他哥哥的打算,出人意料的是鑲銀不僅沒有阻止,反倒答應幫她一起將這個惡魔剷除。
也就是顧懷彥等人住進這間客棧的那一晚,戴純在自己房中擺了一場鴻門宴。她確實是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的……
只是她所用的胭脂水粉全部太廉價了,加上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枯黃髮暗的面板,縱使她再怎麼打扮也及不上同齡婦人的一半。
現在的她雖然只有四十歲,看上去卻更像是五十歲的婦人。
早已對戴純厭惡至極的鑲金根本沒有吃這頓飯的打算,甚至都沒有發現她今日的非比尋常。只是簡單的以一個擁抱應付了事,戴純則趁著這次擁抱用早已準備好的匕首狠狠的戳進了鑲金的胸口,胭脂痕跡也正是因此留下的。
正如簫無羨所說,戴純那一刀並沒有立即要了鑲金的命,鑲銀的推波助瀾才是真正將鑲金送進閻王殿的關鍵。
兇案發生後,鑲銀夥同戴純將鑲金的屍體抬到了酒家旁,並一點點的敲碎了窗戶。
……
鑲銀用一個完整而又殘缺的故事將犯罪動機講述了出來,還不忘在末尾補充道:“殺人償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不管我哥哥多麼混賬,他始終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