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臉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從雲端裡露出笑臉，將歡快的月光輕妙地揮灑在阿貴家的二層小閣樓上。

樓上樓下和門前的小溪中盈滿月光，調皮的小精靈並不撒手；從窗戶和門縫裡擠進去，用柔和的光沁潤銀子娘生動燦爛、飽經風霜臉；36歲的王桂花竟然紅光滿面。

王國倫驚歎一聲，默默說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銀子娘儘管悲悲慼慼訴說著17年來坎坎坷坷；但失散15年的銀子坐身旁後，她心中會有一種愜意的芳香；愜意的芳香會沖淡不堪回首的的往事，使她爽朗歡快；臉上也能閃爍起久離重逢後的喜光！”

王國倫心中想著，便就轉向竇銀子道：“銀子姑娘，你娘19歲生下你；兩歲和你分離，你今年的歲數是……”

銀子打斷王國倫的話：“銀子今天17歲！能記事時就沒見過娘，問我爹孃哪裡去了他不說；但我爹記著銀子的年齡！”

王國論見銀子直截了當，回看王桂華一眼道：“阿貴嬸，那年你不是和阿貴還有阿貴爹下了貨輪；趕回安康去找銀子和她爹嗎？銀子咋說沒有印象！”

“唉！”銀子娘噓嘆一聲：“奴家跟阿貴和他爹是下了貨船返回安康，等我們3人跌跌拌拌趕回安康時，已經是20天之後的事了；銀子和他爹不知去向。奴家估摸他們回潼關縣或者芮城縣了，但阿貴他爹身上的盤纏花得一乾二淨；沒奈何，只好在安康一家餐館給人家做大廚；奴家和阿貴就在那家飯館洗碗、掃地、做幫工！”

銀子娘頓了一下抹抹淚水道：“在安康的餐館幹了一段時間掙了些錢，我們才趕往潼關縣的竇家營；但哪裡還有銀子和她爹的蹤影？銀子爺爺和奶奶也不見了，左鄰右舍講銀子爺爺和奶奶上安康尋找銀子和她爹去了！奴家痛哭了一場過黃河趕到王家集找我的爹和娘，兩位老人也外出尋找自己的閨女！”

銀子娘說著“嗚嗚嗚嗚”啼哭起來，說這都是她做的孽；種下的糊塗惡果，害得七家漿水沃不酸；妻離子散。

王國倫插上話：“阿貴嬸不要自怨自艾，這怎麼能怪你啦！要怪就怪這個世道有點寒！”

阿貴接上他孃的話：“阿貴跟爹爹和娘在潼關、芮城沒有找見親人，又不知銀子和她爹的去向；我爹就対我娘說，我們回上海老家吧！上海老家新場鎮開闢為旅遊區，外國人遊覽黃浦江的人日漸增多；我們在家裡開辦個餐館準能掙錢，等有了錢再回來尋找銀子姑娘和他爹！”

王國倫驚詫不已，道：“我明白了，阿貴嬸從那時起就給阿貴做了娘！”

銀子娘定定神道：“是的，奴家見尋找銀子和她爹無望，估計她們可能不在人世；便就嫁給阿貴他爹陳玄禮，阿貴也就成了奴家的兒子；我們在新場鎮經營餐館十幾年，阿貴爹卻染病身亡！”

銀子娘說著，看向阿貴道：“阿貴爹染病直到過世，我們拉了一屁股債；好在阿貴勤奮，白天晚上在黃浦江上拉遊客掙錢；很快還請欠債，說要和奴家再回安康、潼關、芮城尋找銀子和她爹，沒想到老天有眼，讓銀子回到奴家身邊！”

銀子娘說著，將銀子緊緊攬在懷裡；剛止了哭聲的銀子見娘摟住自己，又放聲嚎啕起來。

銀子一邊嚎啕一邊對她娘說：“銀子兩歲時不記得娘是如何離開的，但銀子記事後就一直跟爹爹在河邊打魚！”

銀子說著止了哭聲道：“現在想起來，娘離開後爹是神經出了毛病；要不咋能一年四季在河邊轉圈圈，他一定知道娘是跳了漢江；就用魚鉤和漁網想把娘撈上來！”

銀子娘聽說竇文濤一直在河邊轉圈圈，還想用魚鉤和漁網講自己從水中撈出來；便就庫得昏天黑地。

鄔天鷹、王家琪、上官雲圍在王桂花跟前安慰，說銀子回來了應該高興；大嬸如果哭壞身子就得不嘗試了。

銀子娘止了哭聲，王國倫又問竇銀子：“銀子，你離開你爹多長時間哪？還能記起你爹打魚的條河流嗎？”

銀子頓了一下蹙蹙眉頭道：“不記事之前銀子不知道，記事後銀子跟著爹爹從陝西到湖北；到河南，到山西；最後來到河北，在保定周圍的河流上打魚！要說銀子離開爹爹多長時間，連皮帶肉應該是4年了！”

銀子說情緒低沉道：“銀子記事時聽左鄰右舍的爺爺奶奶講，我爹為了餵養我是上門乞討的；討來麵粉熬成糊糊，把銀子餵養大的！”

“銀子，娘對不起你！”王桂花又一次津津保住女兒哭得岔氣。

銀子把她娘安撫鎮定，振振精神道：“銀子離開爹爹時的事情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