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娘說著,把手指指銀子道:“不知什麼緣故,奴家一看見銀子姑娘就覺得有種親近感!”
阿貴拉來一張圓凳子寄給他娘,阿貴娘坐在銀子跟前喋喋不休道:“奴家就坐銀子跟前,跟大家拉拉家常!”
銀子見阿貴娘婆婆媽媽,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厭惡;一聲不吭地看著阿貴娘想開自己的心思來了……
王國倫見阿貴娘坐在銀子身邊顯得無比的興奮和親近,便就重溫著自己前面已經流露出來的念頭——銀子和阿貴娘有血緣關係。
王國倫靜靜看著眼前的銀子和阿貴娘,見兩人的臉型、眼睛、眉頭,十分相似;兩人的母女關係在王國倫心中基本已經成立。
王國倫心中有點激動,默默說道:“銀子不是從小就沒有娘嗎?是她那個打漁的爹把她帶大的;阿貴娘今年37歲,從年齡上講就是銀子的媽媽;難道銀子遭遇一場劫難真會跟自己的親孃相逢,要是那樣的話,那真是太完美啦!”
王國倫心中興奮不已地想過,警告自己道:“不能把鍋板揭得過早,一定得沉住氣;讓阿貴嬸親口講出事情的經過,最後再做決定!”
王國倫尋思半天,便就呵呵笑道:“阿貴嬸,您剛才說起拉家常這話很中聽,可拉家常是晉陝方言,我們東北人叫嘮嗑;莫非阿貴嬸您是晉陝一代人!”
“是呀,奴家是山西芮城縣人,我爹還是當地的大財主!”阿貴娘不打折扣地說,笑了一下對阿貴道:“阿貴,既然開啟了紹興老酒,那就給王將軍斟滿一杯呀”
阿貴“是是是”地拎著酒瓶子給王國倫幾人先後斟滿酒站立一旁。
王國倫見阿貴一直站著,瞥了他一眼道:“阿貴兄弟怎麼不坐?”
阿貴呵呵笑道:“王將軍,我娘坐著哩阿貴不能坐,站著就行!”
“嗨!這怎麼成?”王國倫拽了阿貴一把:“我們今晚上破個例,你娘坐著你也得坐著;阿貴嬸您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阿貴娘訕笑一聲道:“我家阿貴這是孝順,平日裡奴家坐著吃飯時他一直站立一旁陪著!阿貴,王將軍說了,你就坐下來吧!”
阿貴坐下來了,王國倫臉上堆滿笑容,接上前面的話道:“阿貴嬸是山西芮城縣人?山西芮城縣距離上海新場鎮可謂千里迢迢,阿貴嬸一定有不少故事吧!”
阿貴娘聽王國倫這樣問,眼睛不禁溼潤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骨碌碌轉動幾下“啪啦啪啦”滴落在面前的餐桌上了。
銀子見阿貴娘流眼淚,自己的眼窩不知怎麼也就溼潤了。
銀子突然想起她爹的話:“銀子你左眼睛的睫毛處有顆滴淚痣,如果能找見媽媽;她會憑滴淚痣跟你相認的。”
銀子想著爸爸的話,又想起自己不知回味了多次的老故事。
銀子在爸爸跟前問過多少次媽媽去哪裡了的話,爸爸就是不吭聲。
銀子又問爸爸跟媽媽之間有啥故事,爸爸也是沒有下文;銀子便就覺得蹊蹺。
那時候銀子還小,並沒把爸爸的話放在心上;慢慢長大後她不止一次地想過:爸爸和媽媽之間一定有故事。
爸爸和媽媽的故事從爸爸嘴裡掏不出來,因為那時候銀子已經發現爸爸的神志有問題;可能是受到某種刺激。
要不是爸爸受到刺激,也不會一年四季領著銀子打漁;打漁就是向水,想從水裡撈上來什麼東西。
但爸爸到銀子離開時也沒從水中撈上來什麼,爸爸甚至連他叫什麼,家在哪兒都沒給銀子吐露過一個字——爸爸純粹就是個精神病患者。
這是銀子給爸爸做出的最終結論。
爸爸這個精神病患者跟其他的精神病患者不一樣,他的神志好像還清醒,也不怎麼清醒;每天的生活卻能自己打理,這也使銀子離開爸爸後放心的一面。
銀子在做出爸爸是精神病患者的結論後,下定決心要召見爸爸;但銀子17歲了媽媽還是不見顯身。
媽媽她在哪兒呢?銀子夜晚睡不著時總會這樣自己問自己。
銀子想入非非,尋思如果能找見媽媽,就給她很多錢。
銀子跟師傅趕來上海前才升的職位軍銜是少校,每個月的薪水80塊法幣相當於80塊銀元;80塊銀元能買不少米,扯不少布,做不少好吃的;讓媽媽過上幸福的日子。
銀子心中翻江倒海地想著,有一次定了定神去看坐在自己身旁的阿貴娘,腦子裡便就“咯噔”一響;感到這個阿貴娘就是自己的親孃。
阿貴娘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