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進步報刊頭條都刊登了大幅標語——堅決反擊破壞國共合作的劊子手!立即釋放關錦璘、李繼剛。
副標題是——千古奇冤,江南一葉;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報紙上刊登出國民政府大後方中將總都督關錦璘和八路軍大後方聯絡處主任李繼剛被軍統無端緝捕的訊息後,西安市的學校和進步人士像4年前的雙十二事變一樣走上街頭抗議遊行。
走在隊伍前面的竟然是八路軍西安辦事處主任宣義夫。
宣義夫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八路軍的高階參謀;1924年投考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成為黃埔第一期第二大隊學員。
軍校開學兩個月後要成立國民黨支部,校黨部與隊的區黨部均以選舉產生;而分隊黨小組的組長卻是由校本部指定,用校長蔣中正的名義公佈的。
懾於校長威嚴,沒人敢公開反對;宣義夫卻挺身而出寫了一份報告呈給校長說:“由校長指定黨小組的小組長,不符合黨的組織法;請收回成命,改由各小組選舉自己的小組長。”
蔣介石看了十分惱火,把宣義夫叫去威脅說:“你如自動收回報告,我將不予追究。”
宣義夫冷靜地回答:“小組長產生的辦法違背了民主制度精神,應不應提意見責任在我;接受不接受權在校長!”
蔣介石大怒,下令把宣義夫關在禁閉室反省檢查;限3天之內寫出悔過書,否則嚴懲不貸。
如果此時宣義夫向蔣介石低頭,事情可能還有緩轉的餘地。
但3天后當他再次被蔣介石叫去時,宣義夫不僅沒有寫出悔過書,還義正詞嚴地說:“學生無過可悔!”
蔣介石盛怒之下寫了一紙手令:該學生宣義夫目無師長,不守紀律,再三教育,堅拒不受,著即開除學籍,即令離校,以伸紀律,而整校風。
蔣還留了3天期限,3天之內願意悔過,仍可從輕發落。
3天內,總教官何應欽率全體教職員請求蔣介石從輕發落被嚴辭拒絕。
於是大家又請在廣州的軍校黨代表廖仲愷來校解救。
廖火速趕到學校對宣義夫說:“我到校長那裡,把你的報告撤回結束此事;對你來說是委曲求全,但為革命受委屈,是不會使你受到傷害的。”
宣義夫說:“個人前途事業事小,建立民主革命風氣;防止獨斷專行的獨裁作風事大。”
最後宣義夫對廖仲愷說:“大璞未完終是玉,精鋼寧折不為鉤。”
第四天,在真理面前寸步不讓的宣義夫作為黃埔一期唯一被開除的學生;昂然走出黃埔陸軍軍官學校的大門揚長而去。
就是這個寧折不彎的宣義夫,在關錦璘和李繼剛被秘密押解西安後;竟然親自上街遊行,抗議國民黨破壞國共合作的齷齪行徑。
馬建勳請示蔣鼎文是不是對遊行人群進行鎮壓。
蔣鼎文罵了一聲“娘希匹”兇道:“你狗日的就知道鎮壓!鎮壓個頭啊!一鎮壓老夫這省主席的位子還坐得住?”
馬建勳說八路軍西安辦事處的宣義夫也在遊行隊伍之中,蔣鼎文沉默了。
蔣鼎文跟宣義夫都是浙江諸暨人,但兩人志不同道不合。
蔣鼎文早就接到蔣介石的旨意:把八路軍西安辦事處高階參謀宣義夫秘密制裁的密令。
遵照委員長密令,蔣鼎文把秘密制裁宣義夫的任務交給軍統西安情報站長長馬建勳。
蔣鼎文特意吩咐馬建勳說:“宣義夫這人是**狡猾得很,**派他專門來和咱們打交道;他很不簡單。宣義夫滿口為了抗日百般要挾,和我爭吵毫不客氣。他說我們不接濟八路軍,妄想借敵人之手消滅八路軍。他到處煽動,散播流言,攻擊我們歧視八路軍,破壞抗戰,簡直是和我們搗亂,不把他除掉,西安非出亂子不可!你們要特別監視宣義夫的活動,把他的言行動態隨時報給我!”
馬建勳接到蔣鼎文佈置的任務後,不僅對宣義夫嚴加監視;還動員軍統局西安地區所有能用得上的情報力量和手段對付宣義夫,把他的言行舉止都整理成材料,報告給蔣鼎文和戴笠。
戴笠根據馬建勳上遞的材料,讓軍統局進行了整理,羅列出宣義夫五條罪狀向蔣介石彙報:
(一)宣義夫在西安與楊虎城舊部杜斌丞、趙壽山以及趙壽山派駐西安辦事處長老共產黨人楊曉初等,來往勾結,教唆杜斌丞、趙壽山等反中央、反蔣。
(二)宣義夫與西安各方面左傾人物廣泛接觸,打著抗日救亡的招牌,煽動西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