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我知道您一定還記得的,是嗎?”方蕾輕聲的話語彷彿有種催眠的魔力,讓老於原本戒備的神情慢慢瓦解,先是恐懼,後是無奈,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那個女娃,我當然還記得……”
“可憐啊~~!”老於似乎異常感傷地搖了搖頭,道:“年紀輕輕就死了,死後還屍變……”
“真的屍變了?”我有點驚訝,本以為娟子是道聽途說,沒想到真有此事……
“那……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方蕾關心的問……
“當時啊?”老於又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們一眼,最後,還是開始慢慢向我們述說起當年的那段往事……
那年的初秋特別的寒冷,似乎冬天提前夾帶著掠奪一切的寒意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天晚上其實並不是老於值晚班,只不過另一個人臨時家裡有急事才和老於換了班……
晚上,地下室裡只有一盞走廊的燈泡還在散發著光芒,一片朦朧的燻黃中老於已經走到停屍房的門口準備回值班室睡覺,可奇怪的,就在經過門口的那一刻,老於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是什麼?老於沒有辦法形容,好象是女人的嘆氣聲,又象是極低沉的呼吸聲……
這讓老於的背立刻挺直了,在這個時候的停屍房早不可能有什麼活人了,一陣發麻的抽筋感讓老於的雙腿都有點發抖……
聲響只是微弱的閃過,但在這寂靜的晚上聽來卻象是就在你耳邊一樣……老於的手不自覺的搭在了停屍房的門上……
不知是停屍房裡的冷氣還是走廊裡的風,老於突然覺得好冷,冷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那些在燻黃燈光以外的黑暗此時如翻湧著的氣流,奇怪的波動著……
也許畢竟是活了一大把歲數,平時又是停屍房的負責人,老於的膽量比常人要大了許多……輕輕推開門,老於儘量讓自己開門的聲音減到最輕,可有點年頭的門還是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如老鼠啃食骨肉,又彷彿是骨頭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
昏暗中,停屍房裡屍體上的白布顯得異常刺眼,那一床又一床的白色下面正直挺挺地躺著僵硬的屍體……老於心驚膽戰地走進去,只見最外面的一個床位上的白布不知被什麼人揭開了一角,露出了屍體的頭部,那是一張還非常年輕的臉,可原本清秀的臉這個時候已經微微泛出了黑色,臉頰凹陷,眼睛是一種半開半閉的姿態……
是她?老於認得這具屍體,這還是今天早上剛收進來的,*大學的研究生,卻因為心臟病去世了……可惜啊!老於感嘆的嘆了口氣,風華正茂的年紀,這麼高的學歷,卻也沒有熬得住病痛的折磨……所以才會不甘心,到死眼睛都沒有辦法完全閉上吧……
想到這裡,老於心中的害怕反而被同情佔了上風,走過去,想把白布重新蒙上……就在那一剎那,死者的手突然象抽搐一樣往老於的手上搭去,嚇得老於連忙後退了一步……
“喔唷!”老於不小心撞上了後面的一張床,再仔細一看,死者又靜止不動了,彷彿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可死者的手卻已經放到了胸口處,這讓老於的額頭上不禁滴落下幾滴冷汗……
照例說,死者死後的無意識抽筋老於也見過不少,那是神經元還在起作用,可不知道為什麼,老於總覺得今天這具屍體有點不對勁,隱隱總覺得透著這麼一股子邪氣……不對頭!老於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一樣東西,連忙轉身朝自己的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其實就在走廊的另一頭,平時走起來幾乎只要一分鐘就可以到了,可今天老於卻覺得異常的漫長,彷彿有幾個世紀都沒辦法走完……整個走廊的天花板很高,而如今在老於的眼睛裡卻又突然變得非常低,彷彿就壓在自己的腦門上,壓抑的感覺讓老於心慌意亂起來,鞋子在地板上拖沓的聲音也成了一種連綿不絕的回聲,又彷彿是小鬼的竊笑聲……
原本的視野開始搖晃起來,好象自己正在一艘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一樣,老於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噁心的感覺讓老於的胃一陣陣的向喉嚨口翻湧著,腳下的步子也變成了醉漢的蛇步……
幾乎是咬著牙,老於總算是撲進了值班室,連忙從抽屜裡一陣手忙腳亂的搜尋,終於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張摺疊成三角形的黃色符紙……
“還好還好!”老於象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的緊緊把這個東西捏在了手裡,這是自己的老伴特意去廟裡求來的開光符,說是可以辟邪,沒想到被自己擱了好幾年的東西終於有了用處……
捏了捏手裡的符紙,老於覺得手心裡已經全是汗水,可一種奇怪的感覺卻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