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衝著百里九招手:“小九,到跟前來一下。”
百里九正鑽進女人堆裡如魚得水,見太子妃喚自己,戀戀不捨地過來,離了數尺遠,沒臉沒皮道:“太子嫂嫂今日打扮得這樣妖嬈,千萬離我遠些,否則太子哥哥會吃醋的。”
玩笑大膽露骨,太子妃臉上一紅,啐道:“長嫂為母,說幾句話而已,他才不會這樣小氣。”
“那嫂嫂找小九有什麼好事?莫耽擱了我談情說愛,畢竟這樣奼紫嫣紅開遍的時機不好找。”百里九捋捋髮梢,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太子妃無奈地搖頭,有意無意地捉起身旁秦寵兒的手:“一群庸脂俗粉而已,也至於令你這樣念念不忘,要尋就尋一個配得上百里家武將風範的英姿煞爽的女子,莫成日浪蕩,招惹些不三不四的賤婢子。”
百里九轉頭打量一眼秦寵兒,也只一眼,冷冷清清,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嫂嫂這就不懂了,百媚千紅,滋味不同,各有妖嬈之處。不信你問問三皇子,他也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秦寵兒爭強好勝的脾氣被百里九的冷落激了上來,她搶在李茗素之前,接過了百里九的話:“那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適合自己的那個人罷了。”
百里九混不正經地笑:“我還沒有閱盡千帆,嚐遍個種滋味,又怎麼會知道,究竟是哪一種味道比較適合我呢?”
秦寵兒被反駁得啞口無言。眼睜睜看著百里九得意一笑,被那些豐、乳肥臀的女人勾搭了去,嬉笑打鬧,浪蕩不羈。
太子妃潑她冷水,說是百里九走在大街上擲果盈車,被女人歪纏得久了,慣得他也太挑剔了一些。表妹這樣天仙也似的相貌,竟然會看不到眼裡了。
她心裡又氣又惱,怎麼可能輕易認輸?最初也只是不服氣,想要征服他,主動與他搭訕,甚至放低了姿態。後來又出現了一個安若兮,一舞驚華,才名滿京師,優秀得有些耀目的女人,經常在她跟前耀武揚威,令她鬥志昂揚,愈挫愈勇,在後來的日子裡死纏爛打。甚至最後,她不惜央求太子妃求情,讓皇后做主給她賜婚。
太子妃那時候笑得胸有成竹,好像是運籌帷幄。
自己如願以償地嫁給他,還對李茗素感激涕零。可是鬥了這麼久,爭了這麼久,到頭來,得到了什麼?一件衣服?不是賞賜,而是自己搶來的,百里九不情不願,甚至清冷的眼光變得厭憎。他看安若兮的時候,好歹還敷衍上一層笑意,為何面對自己就非要這樣清冷寡淡?
百里九推門進來,看也不看她一眼:“時辰到了,應該拜堂去了。”
丫頭婆子們魚貫而入,有人收揀凌亂一地的簪環,有人幫她整理身上的衣服,將龍鳳呈祥的攢珠喜帕蒙在她的頭上,眼前一暗,遮了她猶自淚痕未乾的臉。
秦寵兒緩緩站起身來,看不清腳下的路,被裙襬絆了一腳,丫頭們慌忙上前攙扶,百里九已經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仍舊不放心地叮囑一聲:“記得帶好我要的東西。”
秦寵兒攥緊手裡的解藥,有狠狠地擲在地上的衝動。
她心裡想:那個林諾雅今日會不會過來?看到百里九重新與自己拜堂,究竟是怎樣的感受?聽說她因為百里九決意迎娶自己,憤而離家出走,如今與楚卿塵鬼混在一起。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太任性,也太貪婪,百里九對她那樣疼寵,她竟然還不知足,想要獨霸百里九一個人的愛嗎?
秦寵兒唇角扯起一抹笑意,不管怎樣說,今天,是我秦寵兒贏了,百里府大夫人的位置是我秦寵兒的,你林諾雅,只能站在看客的位置上,心如刀絞,懊悔一輩子吧。
“今天林諾雅來了嗎?”她低聲問身邊的丫頭。
小丫頭左右張望,壓低了嗓音:“回夫人,沒來。”
秦寵兒就有些失望。誰來與她一同分享這勝利的成就感呢?
她嫋嫋娜娜地走,周圍不斷有敷衍的恭喜聲。
秦府的人也來了,雖然對於百里九的這一行徑頗有微詞,並且提出了抗議,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也就只能罷了。畢竟,大楚從來也沒有重新拜堂的先例,最多也就只是一個冊封儀式罷了,若是鬧騰太大,大家也都不好看。
更何況,百里九冷冷清清,一副不想嫁隨時敞開大門歡送的不情願。
也有鞭炮聲,聲樂聲,唱禮聲,聽說都是安若兮張羅的,秦寵兒心裡又平衡了一點。兩人明爭暗鬥了許多年,今日終於見了分曉,林諾雅得了百里九的心,她秦寵兒得了名,你安若兮機關算盡,滿腹算計的溫柔刀,又委曲求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