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藉著暗淡的光,檢視書桌上的東西,也只是筆墨紙硯,和幾本尋常書籍而已。
楚卿塵是一個喜歡整潔的人,他的書房雖然有些時日沒有打掃了,上面落了一層極淺的灰塵,但是東西擺放極有條理。她不敢胡亂翻動,因為,上面的灰塵極容易令人知道,這裡曾經有人翻動過。
她用手裡的簪子挑開其中一本書,翻看幾頁,也並無什麼玄機。又四顧一週,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翻看,都是一些治國策略,史記箴言,主人在緊要處都用硃砂筆極用心地做了筆記,可以看出來他是極用心的。
諾雅想,自己肯定是多慮了,胡思亂想,怎麼可能的事情呢?所以放下手裡的書,打算返回去繼續休息。
低頭的時候,她無意間見到地上有一個不大的光影,呈現橢圓的形狀,斑駁在書桌前的青石板地面之上。並不是很醒目,還沒有孩童拳頭大小,但足夠一隻八哥進出,因為比窗紗透進來的光稍微明亮了一點,所以諾雅依舊一眼就看到了。
她原本不應該注意這些細節的,但是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順著光斑向上看,原來是那個窗子上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直通向外面,原本挺隱蔽,只是此時的月亮正巧掛得低,月光透過圓孔直接照射進來,那裡就要亮一些,在地上形成了影像。
她略微沉吟片刻,輕手輕腳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臺下面,然後踩著它,努力踮起腳,才勉強可以夠得著那個窟窿。
她伸出手,伸進幾根手指,在那個圓孔裡面來回摸索,感覺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費力地夾出來,是一卷紗帛。
她的心猛然間就沉了下去,甚至沒有勇氣去開啟它,那紗帛在自己的指尖變得似有千鈞重。
她深吸一口氣,咬咬牙,緩緩展開來,上面有幾個蠅頭小字,彎彎扭扭,很難看。
月色太好了,透過窗紗透進來的月光,都不用手裡的夜明珠,她都能夠看得清,那樣小的幾個字。
天煞地絕!
百里九也曾經收到過這幾個字,不同的是,百里九收到的那幾個字與它出自不同人之手。
百里九的字,諾雅見得不多,他經常會故意寫得這樣歪歪扭扭,十分潦草,好像是屎殼郎爬出來的。
紗帛上的這幾個字,就是這樣,好像是喝了幾斤燒刀子的壯漢,七扭八歪。
她依舊站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手裡的那一卷紗帛,被她顫抖的手指揉亂成一團。
她站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門輕輕地響動,有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見到站在高處的她,嚇了一跳。
諾雅在屋子裡久了,外面的光線又好,所以她最先認出了來人是誰。
“風馳?”
“林夫人?”風馳更加吃驚,呆愣在那裡,半晌不知如何說話。
諾雅從椅子上邁下來,一腳差點踏空,後背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她感覺渾身都沒有了氣力:“你怎麼回來了,他呢?”
“主子讓我回來,將你秘密送到竹園裡暫住一段時日。”風馳道。
“為什麼?害怕這裡的守衛不好,我會逃掉嗎?”諾雅平靜地道。
風馳有些吃驚:“夫人怎麼會這樣說話?”
諾雅的嗓子裡有點乾澀,好像每說一個字都有點困難,會撕扯她的喉嚨。
“否則是因為什麼?”
風馳猶豫片刻,方才悶聲道:“主子害怕有人會對您不利。”
“對我不利?你家主子手可遮天,還有他怕的事情嗎?”
風馳半晌不說話,諾雅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他突然就出聲道:“你已經全都知道了?”
諾雅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兩人聯手騙了我,瞞得我好苦。”
“不是,事情不是你猜想的那樣。”風馳斬釘截鐵地道:“你一定是誤會主子了。”
諾雅冷笑一聲,並不理會,徑直向前走。風馳一個閃身擋住了她的去路,機警地看一眼院子裡,將書房的門關閉。
“怎麼?想要殺人滅口嗎?”諾雅似乎是在玩笑,又不是單純的玩笑。
風馳卻突然單膝跪了下來,嚇了諾雅一跳:“林夫人請聽風馳一言。”
“你起來吧,我可受不得你的大禮。”諾雅退後三步,冷聲道。
風馳站起身來,開門見山地問:“林夫人,你是以為我家主子和九爺是在串通一氣,有所圖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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