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抬起手,將手裡的解藥向後遞過去,天煞伸手去接,就在這個時候,閣主動了,他另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向著身後伸過去,一把鉗制住了天煞手裡的寶劍,反手一擰,身子像泥鰍一樣從天煞的劍下逃了出來。隨即又是雷霆一掌,打在天煞的胸前。
天煞手下撲了一個空,身手遲緩,中了他一掌,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連退數步,捂住心口,緊蹙了眉頭。
“你的傷還沒有好,就到我這裡逞強。”閣主冷哼一聲道:“為了她你竟然掙脫了鎖骨鏈,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鎖骨鏈?閣主為了關押他,竟然對他殘忍地用了鎖骨鏈?諾雅的心被狠狠地揪起,暫且不說鎖骨被鎖住要經受多少的苦楚,天煞他強行掙脫,雙臂幾乎就是廢了,以後很可能會武功盡失!
“阿鼎!”諾雅只覺瞬間淚如雨下,撲過去,攙扶住他,心如刀絞,哽咽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天煞抬起手幫她拭去臉上的眼淚,努力扯扯嘴角:“你恢復記憶了?”
諾雅狠命地點頭:“阿鼎,對不起,我又害了你一次。”
“阿鼎從來都不會生諾兒的氣,所以,不用說對不起。”天煞輕咳兩聲,臉上汗珠滾滾而下,連唇都變得蒼白起來:“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失信了,解藥沒能給你拿到。”
“好一對同命鴛鴦,既然這樣情深意切,那麼,我就成全了你們,讓你們生不同衾死同穴,死在一起。”閣主得意地獰笑一聲,抽出腰間兵刃,決定親自動手,一血適才的恥辱:“從今天開始,天煞地絕將會只是一個傳說,勇士們,殺了他倆,榮譽就是你們的了。”
眾殺手聽到命令,立即悍不畏死地蜂擁而上,諾雅知道敵我懸殊,尤其是現在天煞負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就算是車輪戰,拖也要拖個半死。決定兵行險招,先發制人,趁著殺手還未將三人包圍,一抖手中長劍,就向著閣主撲過去。
閣主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而天煞與官洛應對眾殺手的蜂擁而至,自然就有些吃力,險象環生,官洛更是大驚小怪,圍著諾雅和閣主上躥下跳,運用輕功逃避著眾殺手的追殺。
閣主的功夫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狠辣詭譎,但是又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一招一式有些陌生。諾雅急於求成,又分心天煞的安危,還要提防殺手們的偷襲,顧此失彼,不能保持應有的冷靜。
這些殺手也都是百裡挑一,從眾人裡面脫穎而出,得以生存下來的。又出手老辣,哪個也是頂尖的高手。
天煞的雙肩痛得幾乎不能提劍,適才他出手挾持閣主,已經是用盡了所有的氣力,如今面對著眾人連綿不絕的攻擊,他與諾雅背向而戰,咬牙拼了所有氣力,雙腿狠霸凌厲,儘量護住她身後安全。
一柄長劍脫手而出,悄無聲息地向著諾雅後背之處刺了過去,諾雅正全神貫注地與閣主對戰,根本就沒有覺察。
而天煞的雙臂猶如灌了鐵鉛一般沉重,又正被對方擎制,根本就抵不過那長劍的速度。他咬牙棄了手中靈蛇劍,一式鳳舞九天,將自身化作最凌厲的箭,瞬間凌空而去。
長劍撕裂了天煞的胸膛,濺出的血驚動了諾雅,她轉過身來,幾乎是目跐欲裂。
閣主趁勢一掌拍在她左肩之上,諾雅悶哼一聲,後退數步,踉蹌地去攙扶天煞,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四周無數的劍尖全都指向他們,只等閣主一聲令下,就可以瞬間將二人的身體刺穿。
諾雅視而不見,狼狽地爬起來,緊緊地摟住天煞,滿手全都是熱血。
“阿鼎!”
天煞艱難地睜開眼睛,望著諾雅努力扯扯嘴角,伸出手顫抖地去摸她的臉。快要挨近的時候卻停住了,畏怯著不敢向前,染了血的指尖帶著瀕臨死亡的灰敗,輕輕地顫抖。
諾雅將自己糊滿了熱淚的臉湊過去,貼在天煞滾燙的掌心裡,洶湧而出的眼淚瞬間就溼了他的手。
“浮生所欠止一死,塵世無由識九還。諾兒,我欠下你慕容家一共十六劍,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償還,而今日怕是最後一次了。我一時造下的殺孽,欠下的債,終了一生,都沒有還完。”
“不,阿鼎,欠我慕容家債的不是你,是那幕後之人,是我一直以來太執著,你再也不欠我,從在死人堆裡把我救出來,你就還清了。”
天煞堅定地搖頭,環顧四周森然的長劍,和一臉淡漠的殺手,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諾雅,更像是對那些冰冷的長劍的主人,吃力地道:“我原本也是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