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湯頭搖搖頭;“筋骨散的主人兩年前已經被害暴斃身亡,藥方失傳已久。而剔骨香乃是蠱毒,需要下蠱之人精血養成的母蠱做藥引,解鈴還須繫鈴人,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這世上既然有毒就必然有解藥!”楚卿塵斬釘截鐵地道:“我識得不少江湖能人義士,我就不信全都束手無策,解不開她所中之毒!”
百里九冷哼一聲:“這幾個月以來,我就從來沒有放棄過找解藥,老湯頭也一直堅持不懈,廢寢忘食地研究,但是全都沒有結果。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完全是說得輕巧。”
“小九,如今諾雅身中劇毒,你還要與我爭論短長嗎?你明知道她隨時會有危險,還不能好好保護她,讓她屢次歷險,如今她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不想著如何救她,還要對我冷嘲熱諷?”
百里九極其不屑道:“我的妻子,我自然會不遺餘力地救她,不勞你二皇子操心,又來撿拾我現成的功勞大獻殷勤。”
楚卿塵今日火氣也終於抑制不住,冷聲道:“你若是有辦法救她,我二話不說,立即就走。”
二人你來我往,竟然又爭執起來,唇槍舌戰,互不相讓。
“阿九?”榻上的諾雅不知道什麼時候悠悠醒轉過來,費力地撐起身子,扭頭看百里九:“你們又在吵什麼?”
百里九一個箭步,趕在楚卿塵前面,攙扶起她:“沒事,大吵傷身,小吵怡情,我們沒事吵兩句鍛鍊鍛鍊身體。”
諾雅想笑,出口卻是一陣輕咳。
楚卿塵將伸出的手蜷縮回來,關切地問:“你現在覺得怎樣?”
“身輕如燕,中氣十足,我沒事啊。”
百里九一個暴慄彈過去,落在她的額頭卻減了五分力道:“又逞能,說句示弱的話你會死啊?”
“你就巴不得我死是不是?我說句沒事也招你惹你了?你就想氣死我好獨吞我的天然居是不是?”
百里九頗為無奈地翻個白眼,滿臉嫌棄:“你也就這點出息了,爺腰纏萬貫,當初花在錦娘身上的銀子,都能買下你十個天然居,會稀罕你這點東西?”
“花了十個天然居,你都沒能把錦娘娶進將軍府,你還好意思說話?”諾雅的話脫口而出,才想起楚卿塵就在身邊,看他一臉黯然,以為是百里九說錯了話,偷偷地擰了他一把,然後訕訕地對楚卿塵道:“對不起,二皇子,我們只是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卿塵看著兩人打情罵俏,微微勾唇一笑:“沒關係。如果你身子無恙的話,我就先回府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諾雅見他滿面風塵,也是一臉疲態,應是連夜匆忙趕路,精疲力盡。她掙扎著下地,想要相送,被百里九一把按住了:“元寶,送客!”
楚卿塵欲言又止,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出了藥廬。
諾雅眼看著楚卿塵離開,轉身開門見山地問百里九:“我是不是毒發了?”
“放心,看你的手相,你的命硬的很,我的一輩子都斷送在你的手心裡,比斷掌還毒,你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不過,我們的百年大計可能要延緩一段時間而已。”百里九揶揄道。
百里九這樣說,諾雅也就信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吃頓飯再跟你吵架,我沒有力氣了,牢房的飯很難吃,夜裡也睡不著,老鼠一個勁往身上爬。”
百里九彎下腰:“我抱你回一念堂。”
諾雅竟然也不掙扎,就乖巧地偎在他的懷裡,兩隻胳膊吊著他的脖頸,蜷縮起來,蹭著他的胸前,懶洋洋的就像一隻陽光下的小肥貓。
“沒想到殺害李茗祖的,竟然是殺手閣的殺手。”
百里九想提起天煞,終究還是忍下了,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難為二皇子是怎樣查出來的?”
百里九略一猶豫,悶聲道:“不知道。”
“那殺手既然悍不畏死,怎麼會將自己殺害李茗祖的事情供認不諱呢?”
百里九抿了抿唇:“不知道。”
“我猜,唯一能撬開殺手的嘴巴的,也就只有錦娘了。”
百里九腳下一頓,不說話。
“我適才看到那殺手一直在瞪你,恨之入骨的樣子。”
“他眼睛抽筋了吧?”
諾雅伸出手,摸摸他明顯憔悴的臉:“兇手是你查出來的是不是?風馳和二皇子全都風塵僕僕,明顯只是剛剛趕回京,哪裡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百里九唇角微微綻開一抹笑意:“你身子不好,不要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