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九章 千與千尋千般若

都搜查遍了,都沒有找到你的行蹤。”

“捉我的,或者說救我的,是一個殺手。”

“就是同你一起的那個人吧?”

“嗯,”諾雅低低地應聲:“他對我還好,又救了我性命,所以我才將他放走了。”

楚卿塵也不問,他捉走諾雅,帶到深山裡藏起來,究竟為了什麼。

“你又救了我一次。”諾雅不好意思道:“我可能還要賴在你的家裡,給你招惹麻煩。”

“我說過,我甘之如飴。”

諾雅的臉“騰”地紅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我會盡快讓牡丹給我留意京城的房子,可能,也就是三四天。”

“你願意住多久都好。”

楚卿塵並不看她,橫笛唇邊,一曲《白頭吟》流瀉而出,纏綿輾轉,如泣如訴。

都說,人生八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而楚卿塵懂音律,精棋術,通百家,善丹青,無怪乎,單是舉手投足的氣度就可以風靡大楚,他這份豁達從容的心性,更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

諾雅這才發現,他好像也瘦了,兩頰都陷了下去,面色也不好看,一襲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有些鬆鬆垮垮。

她想,假如她沒有嫁入將軍府,自己仍舊只是琳琅閣的一個廚娘,那麼,她第一眼見到楚卿塵這般水木清華的男子,定然也會一見傾心。不過,那時的自己,一身油煙味道,滿手漆黑,就像從炭灰裡扒出來的一般灰頭土臉,自己未必有勇氣喜歡他,他眼裡也未必會留意自己。就算重來,一樣也是擦肩而過。

諾雅不懂音律,只是豔慕,卻聽不出其中精妙,楚卿塵的笛音有些對牛彈琴。尤其是長途奔波,滿身倦意的她洗過熱水澡,通體舒暢,更是難掩睏倦,坐在熱燙的石頭上,吹著和醺的春風,將下巴埋在雙膝上,靜靜地聽,懨懨欲睡。

笛音逐漸輕緩,輕緩,越來越柔,她心中一片靜好,然後就果真睡著了。身子慢慢地歪下去,斜靠在楚卿塵的身上,渾然不覺。

楚卿塵放下手中的笛子,輕嘆一口氣,猿臂一攬,將她攬在懷裡,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過一旁的披風,給她細心地蓋上。

竹園裡一片靜謐,楚卿塵什麼都不做,只痴痴呆呆地看著懷裡的人。夕陽遊轉,溫柔的陽光透過竹林斑駁在她的臉上,細密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她睡著的時候完全放鬆了對自己的戒備,安詳而寧靜,細膩如瓷的肌膚好像也在輕輕地呼吸,吹彈可破,惹人憐愛。她穿的衣服略有一點寬鬆,領口敞開,露出玲瓏有致的鎖骨,鎖骨上一簇嬌豔的海棠猶如初著雨露,嬌羞欲語。

有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擾亂了楚卿塵的一汪心湖,也有一點莫名地躁動起來。

他彎下腰,拂去飄落在諾雅身上的一片竹葉,輕輕地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個夢寐以求的唇印。

恨不能,就這樣,時光靜止,或者是天長地久。

諾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她睡在楚卿塵的書房,籠罩在一片書香的味道里。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是聽著楚卿塵的笛子睡著了,難不成是他將自己抱進來的?真丟人,這樣不解風情。

她坐起來,狠勁搓搓臉,下床走出去,院子裡已經掌起了琉璃燈,黃昏淡然的朦朧的光與燈交相輝映,給竹影婆娑的竹園添了一分幽靜。

楚卿塵房間的門半開著,諾雅站在門口輕喚兩聲,沒有人應聲。她好奇地推門伸進頭去,屋子裡寂靜杳然,沒有半個人影。

門敞開後有風捲進來,書桌上的兩張宣紙掙扎了兩下,被風拖曳著,飄落到地上。

諾雅想了想,走進屋子裡,撿起地上掉落的紙張,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取一旁的鎮尺壓好。

不經意間,她瞥見桌上似有一副還未作完的畫,心裡好奇,探過身去,藉著一點餘暉,模模糊糊是一副仕女春睡圖。一女子橫臥巨石之上,長髮曳地,閉目睡得正酣,羅衫被風輕輕蕩起,領口處若隱若現一隻嬌豔海棠。

她腦子“哄”了一聲,難不成楚卿塵畫的是自己?勉強按捺住心裡的悸動,諾雅將宣紙拿起來,對著門外光亮處細看,那眉眼,那憨態,不是自己是誰?

畫已經落款,應該是當時墨跡未乾,所以並未收起來而已。她慌亂過後,自嘲一笑,這楚卿塵果真是個有情趣的風雅花痴,自己偷偷睡個覺,都被他畫出這樣的風韻來。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吧?

最快更新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