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覺得心裡平衡了,看來自己還不是最慘的一個。
“九爺那樣偏愛你,大夫人的位子我一直以為會是你的,”安若兮攛掇:“如何就讓秦寵兒奪了去,小人得志,我委實百思不得其解。”
諾雅低垂了眼瞼,掩飾心底的情緒:“這是誰在胡說八道?”
“哈哈!你還不相信呢?秦尚書適才就已經為此來過一趟了,聽說他還要重新嫁一次女兒,風風光光,十里紅妝,按照夫人的規制來拜堂。現在,老將軍和九爺他們就正在海棠灣商量著婚事呢。”
“喔,是嗎?”諾雅繼續剝著手裡的橘子,似乎絲毫不以為意:“那要恭喜九爺了。”
“你不生氣?”
“生什麼氣?這是九爺自己的事情。”諾雅回答得雲淡風輕。
她竟然不跟自己同仇敵愾,共忿秦寵兒,而且一臉的漠不關心,這令安若兮極為不舒服,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你就繼續裝下去好了,我看看你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
言罷不忿地揮袖而去。
諾雅嘲弄地低笑一聲,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大的火氣,反正大夫人總是要有人來做的,不會是她,也不會是自己吧?那麼誰做不一樣?
她繼續剝手裡的橘子,開春的橘子就算是保管得再好,也失了水分了,皺巴巴的沒食慾。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將盤子裡所有的橘子都剝開,將絲絡都擇得乾乾淨淨,然後一瓣一瓣地整齊碼放在一旁的盤子裡,擺出花樣來,不吃。
橘子皮裡的汁濺到眼睛裡,火辣辣地燒灼,諾雅的淚就立即湧出來,再也止不住。
你問我:若是你娶了別的女人做夫人,我怎麼辦?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陽光有些刺眼,諾雅取過一旁的帕子遮了臉。
百里九靜悄地走進來的時候,諾雅就蜷縮在陽光下一動不動,看起來好像睡著了。
老湯頭讓她平時多曬曬陽光,她身子裡的陰暗蠱蟲就會老實許多,她果真就乖巧地聽話。不過現在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晚風寒涼,這個女人怎麼就不知道在身上搭個毯子?
丫頭們向著他行禮問安,他趕緊抬手製止了,害怕驚動了她。徑直彎下腰,將躺椅上蜷縮的女人抱起來,走進屋裡,她臉上的帕子滑落下來,百里九看到她的睫毛上還掛著兩滴未乾的眼淚。
他將諾雅輕輕地放在床上,脫了鞋子,取過一旁的錦被蓋好,然後自己也上去,在她身側躺下來,偎著她。諾雅一動不動,呼吸清淺,就果真好像睡著了一般。
他探口氣,伸展手臂,將諾雅擁進懷裡,憐惜地抱著她,輕聲道:“你聽我解釋,諾兒,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般。”
懷裡的人沉默不說話,也不說聽是不聽,所以百里九自顧說了下去。
“秦寵兒從太子妃那裡偷來了你的解藥。”
“然後她只是想要一個夫人的名分。”
“我想,你應該不會過於在乎這些名分。”
“我覺得要求也不算過分,我也正好能做到。”
“我答應你,真的只是一個名分,我跟她什麼都不會有。我只會寵你一個。”
“諾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你若是覺得心裡委屈,就打我,罵我,掐我都可以,是我笨......”
百里九攬著她的胳膊越來越緊,諾雅卻依舊沉默著,好像睡熟一般。
百里九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不知道究竟該怎樣解釋。他曾經答應過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自己這算是違背誓約了嗎?
懷裡的人原本圓潤香凝的肩如今令百里九有了瘦骨伶仃的感覺,好像是在摟著單薄的紙片,一陣風就能將她從自己身邊吹走。
“諾兒......”百里九一遍一遍喚著懷裡的人的名字,好像這樣,她就能走進自己的心裡,明白自己心裡的想法,會發現,自始至終,他百里九的心裡都只是停佇著她一個人,會為此開心起來。
懷裡的人往他心口上蹭了蹭,嘴裡不耐煩地嘟噥:“你好吵,沒完沒了,還讓不讓人安生休息了?”
一句話,就好像喚醒了百里九渾身的興奮,他低下頭輕輕地啄諾雅的額頭,密密麻麻,就像夏日裡敲打屋簷的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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