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笑:“下官豈敢,豈敢?”
“如今我已經交卸了欽差的差事,就是一平頭百姓,範大人還有什麼不敢的?”
百里九這話明裡暗裡就是譏諷範世謀適才對自己的怠慢。
範世謀汗顏道:“百里府乃是我大楚棟樑,整個大楚誰不敬重?九爺怎麼說出這樣妄自菲薄的話來?今日好不容易得見九爺,還請您賞臉,到下官府裡飲杯水酒,容下官略表心意。”
百里九冷笑著擺手道:“範大人好意我百里九心領了。貴府我就不進了,那角門太矮,我這幾日腰疼,一直彎不下腰,深怕磕了腦袋。”
範世謀連連拱手道罪,吩咐門口士兵:“將適才那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狗奴才給我綁了,交給九爺處置。”
百里九這才轉過身來:“範大人這就小題大做了不是?一個奴才家能懂什麼。我哪能跟他一般見識?只是想著貴府婚期將近,事務繁忙,我這豈不是不開眼,耽擱範大人忙碌嗎?聖旨已到,還是儘早啟程的好,也好回京交差。”
範世謀訕訕地笑:“既然九爺不是怪責下官怠慢,那麼下官就放心了,不敢有勞九爺屈尊,九爺一路順風。”
話風一轉,範世謀就裝傻充愣地下了逐客令,並且藉著百里九的話風,是催趕二人連夜趕路了。
百里九冷哼一聲 ,心裡明鏡一樣,他範世謀能夠這樣囂張,一點也不將他放在眼裡,看來三皇子起事在即了,否則,他斷然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張牙舞爪。
自己若是果真這樣轉身就走,豈不無功而返?
“賢侄已經到了府門口,怎麼還拿起架子來了,非要本侯爺親自出門相請?”
百里九正踟躕間,府衙裡就傳來一聲洪亮的玩笑,聲若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兩人抬頭一看,可不正是鎮遠侯麼?
鎮遠侯面前,百里九可不能再拿捏架子,慌忙上前,給侯爺行了個大禮。
鎮遠侯抬手將百里九攙扶起來:“你交卸了欽差的擔子是不假,但是你還是安平的長兄,好歹也算是半個孃家人,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飲一杯安平的喜酒才能走。”
百里九原本也就是做個樣子,侯爺給了臺階,遂借坡下驢,對鎮遠侯道:“我這著急忙慌地正是想去尋侯爺賀喜呢,沒想到侯爺竟然是在範大人府上。”
鎮遠侯爽朗一笑:“後日兩人大婚,今日我過府與範大人商議大婚之亊,知道你今日進城,所以晚間留下來叨擾一杯水酒。”
範世謀恰到好處地插言:“那我們就進府說話吧,酒席已經準備妥當。進祥,頭前帶路。”
他身後立即有一白面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恭聲應是:“岳父大人,九爺九夫人裡面請。”
原來這位就是安平的夫婿,諾雅抬頭打量一眼,年輕人白淨面皮,劍眉鳳目,生的倒是一副風流樣貌。看氣度文質彬彬,溫文爾雅,應該的確是如聖旨所言,讀過詩書的。單看相貌的話,與安平倒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幾人相互謙讓著進了府衙,轉至前廳待客處,果真酒席已經備好,琳琅滿目,幾盡奢侈。客套一番之後,幾人落座,就開始觥籌交錯,開懷暢飲。那準新郎官范進祥更是對百里九殷勤相勸,格外熱情。
酒至半酣之時,侯爺跟前的下人進來稟報,說是安平郡主見侯爺夜深未歸,有些擔心,所以親自至府上迎接來了。
席上眾人面色瞬間就變得古怪起來,全都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百里九。
百里九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他的對抗方式就是面不改色地盛了一碗湯,體貼地遞給旁邊的諾雅。諾雅別有深意地瞄了他一眼,帶著威脅。
侯爺面沉如水,對著那下人斥道:“告訴郡主,她馬上就要大婚了,怎的還拋頭露面?讓她速速回府去吧,我稍候就歸。”
下人領命,轉身就走。範大人起身攔住,對范進祥道:“難得安平郡主竟然有這樣的孝心,我們都是武將出身,沒有那樣多亂七八糟的規矩。進祥,你出去將安平郡主接進來,一起用點飯菜。”
范進祥面上明顯就是一喜,點頭應是,忙不迭地出去,一會兒就將安平帶了進來。
也就是多半年沒有見,安平更加出挑,臉上的珠圓玉潤褪下去一些,下巴尖尖,活脫脫是個美人坯子。
她一進門水汪汪的眼睛就往百里九與諾雅身上瞟了一圈,明顯眼眶一紅,然後才低垂下頭,給範世謀行了大禮,又見過百里九,嬌嬌怯怯,如風吹白蓮花。
情人相見,分外眼紅,安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