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而是專門挑身上怕疼的地方下手,撩了厚重的冬衣,又捏又掐,用針扎,疼得紀婆子直抽搐,還不敢叫嚷。
諾雅遠遠地見了,招手喚暮四過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一聲,塞給她二兩銀子。
暮四過去拉架,身上也捱了幾下,還好隔了衣服,並不怎樣疼。她同那幾人好話說了一籮筐,又將諾雅給的銀兩塞給幾人,算作賠罪的席面。
幾人得了銀兩,氣也消了大半,就不再計較,憤憤地回了。
暮四攙扶起狼狽的紀婆子,幫她把衣服整理妥當,並且答應在諾雅跟前代為遮掩,但凡有累的活計,也爭搶著做了。
紀婆子心裡感激,所以當諾雅宣佈暮四做大丫頭的時候,順理成章。
第三天的時候,暮四才帶了五個丫頭到一念堂,將幾個丫頭的基本情況全都提筆記錄下來,指點著給諾雅看。具體包括鄉籍何處,家裡親人幾人,因何緣由入府,在府裡哪個院子做過事情,又有什麼拿手的活計。
暮四是果真用了心的,幾個丫頭看起來都不是偷奸耍滑的面相,其中有個心靈手巧的丫頭喚作雲鶴的,既擅長針線,又擅長梳頭,手底下有幾十種髮髻花樣。
暮四刻意低聲交代,那雲鶴是府裡家生子,父母都在廚房裡做事,聽說諾雅這裡缺人手,特意求了管事,讓自家閨女進來。
諾雅明白暮四的意思,又看著那丫頭談吐穩妥,給了管家情面,留下了雲鶴貼身伺候。另外挑了兩個手腳粗笨,身家簡單的丫頭留下來做些粗活,取名琉璃和瓔珞。
活計怎樣安排,諾雅並不插手,暮四帶著她們下去,安頓好以後將院子裡規矩一五一十地說了,又交代一些平時的注意事項和諾雅的作息習慣、愛好。
暮四不放心新來的丫頭,吃食仍舊自己親力親為,將服飾穿戴盡數交付給了雲鶴,琉璃瓔珞暫時負責灑掃清洗等雜務,領取吃穿用度這些仍舊歸紀婆子掌管。
諾雅對暮四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專門留意了雲鶴兩天,見她做事也利落乾淨,極有眼力,懂分寸。
尤其是她一雙巧手,慣會打扮,不消怎樣繁瑣,手指上下翻飛,將一頭絲緞一般油亮的長髮衍生出精緻溫婉的味道來。
當諾雅煥然一新轉過身的時候,身邊的暮四有種驚豔的感覺。
並非是她濃妝豔抹,朱環翠繞的堆砌,依舊是清清爽爽的搭配,不過就是同以往氣韻不一樣。
暮四用心打量,自家主子原本生得就好看,身子柔柔弱弱,玲瓏有致,不過身上的氣度卻是迥然不同,尤其是修長英挺的黛眉,使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顯得倔強和凌厲,好像有稜有角的石塊。
雲鶴不僅在服飾上下了功夫,應該還給她修剪了眉毛,有了彎曲的弧度,整個人就顯得溫婉許多 。經常隨意束起的秀髮,也梳理通透,費心盤了倭墮髻,點綴八寶玲瓏如意簪,最妙的一筆,就是自然垂下的一綹髮絲,好似隨著她的輕淺呼吸,都在左右盪漾,可以攪亂一池春水。簡單的兩個微妙變化,略施粉黛,俏染胭脂,就令她由挺拔倔強的玉樹白楊變成臨水顧盼的依依垂柳,惹人憐愛。
紀婆子進屋,絮絮叨叨地說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太好,吃飯的時候沒有什麼胃口,秦、安二人都在挖空心思地討好賣乖,話語裡暗示諾雅應該過去請安侍奉。
諾雅突然想起一樣點心,口感特別鬆軟,易消化,而且絲毫不甜膩,老夫人定然喜歡,就是做起來稍微費力一些。
她花費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將蛋清打成糊狀,累得兩隻手都是酸的,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蒸出來的點心鬆軟香甜,入口即化,一揭開蓋子,整個小廚房裡都是濃郁香甜的氣味,就連不喜甜的泡泡都急得上躥下跳。
她端著點心,用新帕子嚴嚴實實地蓋了 ,親自端去海棠灣。也不求人通稟,只將點心交給婆子,就轉身回來。
暮四有些奇怪:“姨娘,你辛辛苦苦地做了糕點送過去,好歹見上老夫人一面,說些討巧賣乖的話也算,怎麼門都不進就回來了?”
諾雅只微微一笑:“老夫人對我的成見根深蒂固,又豈是朝夕可以改變的。我若是腆著臉皮進去,自討沒趣不說,還招惹了人家厭煩。老夫人若是想見我,不需要通稟,自然也就見了。”
暮四似懂非懂,只點頭“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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