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金色的陽光已經鋪滿了半個屋子,令百里九感到暖暖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懶覺了,枕邊的人什麼時候起來的竟然都沒有覺察。
百里九披衣下床,開啟屋門,諾雅正跟桔梗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地站著,她還光著一隻白瓷一樣細膩光潔的小腳,未著羅襪,踩在另一隻腳面上。
“小姐,怎麼辦?”桔梗問。
諾雅低頭看桔梗的腳:“要不,你把你的鞋子脫下來,丟丟試試?”
桔梗不由自主地向著身後瑟縮了一下:“若是我的也丟不中,掛在上面了怎麼辦?”
諾雅抬頭看樹,乾枯的樹枝上掛著一個雞毛毽子,還有一隻繡花鞋。
“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爬樹了。”她深嘆一口氣:“要是我會飛就好了。”
百里九其實很想看諾雅爬樹的,但是他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女人笨的時候太迷糊,貌似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竹杆的東西,還有一種,叫做男人。
他一個躍起,將樹梢上掛的毽子和繡鞋全部抄在手裡,輕飄飄地落在諾雅跟前,將繡鞋丟給她,哭笑不得:“你怎麼不把自己掛上去?”
諾雅撇撇嘴,忙不迭地穿上鞋子:“我倒是想呢,可惜樹枝禁不住。”
百里九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她:“好像是胖了,就是可惜那肉沒長對地方。”
桔梗瞬間紅了臉,扭身慌里慌張地去打水伺候百里九洗漱。對於自家姑爺突然出現在小姐的房間,她一點都不稀奇,相反,還有點興奮。看九爺瞧自家小姐的眼神,就像掛在天上的那輪暖陽一樣,數九寒天都能感受到熱辣的溫度。
諾雅在下人跟前沒了面子,羞窘地轉身就走:“就不留您老人家吃飯了,慢走,不送。”
百里九嬉皮笑臉地跟在諾雅身後,進了屋。空氣一冷一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林諾雅嫌棄地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穿衣服就往外跑,這樣風騷給誰看?你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啊?”
“你還不是一樣連個羅襪都不穿,明擺著勾引人呢。”
諾雅將他的衣服劈頭蓋臉地丟過去,氣哼哼地道:“穿上衣服走人。”
百里九隨手將衣服扔到床上,向著她伸開雙臂,慵懶道:“貌似這伺候爺穿衣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諾雅見他一臉懶洋洋的無賴模樣,撲閃撲閃眼睛:“你確定要我幫你?”
百里九竊笑著點點頭:“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做媳婦,你總要有第一次。”
好生生的一句話,到了他的嘴裡又變了味兒,諾雅壞笑著取過一旁的衣服,展開來,吩咐百里九:“自己鑽進來吧。”
像稻草人一樣扎撒著雙臂的百里九不敢要求太高,無奈地轉過身,自覺地將胳膊伸進袖子裡去。
林諾雅轉到他跟前,果真乖巧地幫他將衣襟一層一層整理好,逐個繫緊,拍拍手得意道:“好了。”
百里九正沉浸在溫柔鄉里,低頭看她水蓮花一樣嬌羞的垂眸,靈活地上下飛舞的指尖,完全著了迷。再低頭看自己的衣襟,幾乎跳起來。
“你這是給我穿衣服呢?還是包粽子?”
張冠李戴也就罷了,全部系成死扣也能忍,關鍵是腰帶捆成這個德行是什麼鬼?
“我除了會包粽子,還會包包子,你自己可以任選一個款式。”諾雅漫不經心地道,低頭翻來覆去地看一張粉色梅花信箋,剛剛從百里九的衣襟裡掉落出來的:“這是什麼東西?”
百里九認命地重新整理衣服,並且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會做出任何相夫教子的賢惠舉動。
“三皇子府的梅花聽說快開了,熱鬧了整個園子,請你和秦寵兒,安若兮三日後一起去賞花,你去不去?”
諾雅的心裡忍不住“撲通撲通”跳得激烈,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當然去。”
百里九的手一頓,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半晌:“你好像迫不及待?”
諾雅唯恐百里九起疑,努力按捺情緒:“聽說三皇子妃善釀梅子酒,等冬初落雪,梅花初綻的時候,從梅花樹下挖出來,拍開泥封,香氣可以醉半條街。上次在太子府就已經與諾雅約好,早就翹首期盼了好幾日。”
百里九狐疑地望著她:“我竟然不知三嫂竟然還有這樣拿手絕技,如此說來,我是要跟著你沾光,討一杯酒了。”
諾雅一噎,這百里九這樣狡猾,若是相跟一起,跟塊牛皮糖一般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