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囂張,它的靠山更囂張。
諾雅橫豎看不順眼,又得罪不起,叫住泡泡,扭身就走。
“你若是不服氣,不如明天我們比試一場?”
百里九突然心血來潮,出聲提議,他覺得這隻獒犬太囂張,它的主人更囂張,他有必要讓她們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低調。
諾雅腳下一頓:“我家泡泡從不好勇鬥狠,沒興趣。”
“若是一起出去打獵呢?你帶著泡泡,我帶著神勇將軍。”百里九突然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林諾雅有些心動,而且是十分的心動。她不得不承認,泡泡原先的兇殘褪去大半,越來越饞嘴懶惰,而且慣會撒嬌耍賴。若是能夠帶著它出去轉一圈,讓他重新見識一下那些弱肉強食的血凜凜場景,會不會重新喚醒它的天性?
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但是,這樣的好事,怎麼會少得了秦、安兩人的摻和,只怕到時候自己就變成了她們兩人的獵物,眾矢之的。
諾雅神色的變化都看在百里九的眼裡,他繼續丟擲誘惑:“明天我找個藉口出府,你從後院角門處偷溜出去,城西滙豐樓前等我,騎馬去西郊,我知道那裡有一片原始草原獵場,獵物頗豐,意下如何?”
林諾雅極沒有出息地被誘惑了,甚至超越了她對面前這個男人的抵禦心理,乖乖棄械投降。
“好,成交!”
百里九笑得媚態橫生,透著狡詐,果真像極了那隻躲在假山裡避難的血狐。
諾雅受不了,轉身就走,百里九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你跟著我做什麼?”林諾雅毫不客氣地質問。
“貌似這裡是我家,憑什麼說是我跟著你?”
“那你走前面。”林諾雅被他跟在身後,如芒在背。
“女人就是事兒多。”百里九毫不客氣地繞到她前面,意氣風發地向前走,墨髮隨意散落在寬展的肩上,隨著他的腳步,如波盪漾。大紅袍裾也層層疊疊地綻開,在他軟緞靴面上劃出優雅的弧度,風度翩翩。
諾雅不由看得呆了,只覺他就連背影 ,都賞心悅目,果真是勾魂攝魄的妖孽。
逐漸她才覺得不對勁,好心提醒:“九爺,你好像走錯路了。”
百里九頭也不回:“我在這府裡住了二十多年,比你熟悉。”
諾雅閉了嘴,過不了一會兒,終於又忍不住開口抗議:“那是我的屋子!”
百里九已經大搖大擺地開啟門,走進去,輕車熟路:“也是我的屋子。”
“這裡是一念堂。”
“我自然知道,我比你識字。”
“我個人感覺,一念堂比較像是佛堂,戒嗔戒色戒葷,九爺乃是性情中人,不太適合您久呆。”林諾雅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把著門框,滿懷戒心,磨牙切齒道。
百里九煞有其事地點頭:“夫人真聰明,一念堂原本就是佛堂。”
“啊?”諾雅有些吃驚,沒想到果真被自己胡亂言中了:“既然是佛堂怎麼可以改成宅院,豈不褻瀆佛祖?”
百里九自顧倒了茶水,一飲而盡:“前些年,我老孃嫌我不省心,處處惹是生非,特意找個傳說中的得道高僧給我相面。
老和尚給我批了一句話‘一念花開,滿堂繁榮似錦鉛華;一念花落,一世逍遙如素淡泊。’還胡說什麼,我老孃累與不累,全在她一念之間。而我,能否浪子回頭,功成名就,也只在這一念之間。”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不就是門首兩側鐫刻的小字?”
百里九點點頭:“老和尚說的話故弄玄虛,老孃偏生相信,所以特意建了這座一念堂,將老和尚順口胡謅的話當做警世恆言鐫刻起來。
原來她是經常來這裡誦經唸佛,可惜許多年過去,俗世太多,心裡浮躁,也沒有參透這句話玄妙,照舊累心。我呢?禍越闖越大,別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後來,老孃才醒悟過來被騙,這一念堂也就荒廢了。”
諾雅暗裡撇嘴,難不成這將軍府已經被百里九敗光了?至於寒酸成這樣麼?竟然將荒宅修葺了迎娶新人。無怪乎他大半夜的無家可歸,死乞白賴地跑到這裡不走。
百里九環顧屋子一週,繼續道:“我提出迎娶你進門那兩日,老孃跑去老和尚那裡卜卦求籤,又被蠱惑,騙了二百兩香火錢不說,還一回來就折騰,把一念堂粉葺一新,提出給你做院子。”
諾雅直覺奇怪,靠近牆壁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