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他突然就緩了臉色,唇角微勾,與適才陰寒的樣子前後判若兩人。
“我......”林諾雅想辯解,突然發現自己理虧詞窮,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怎樣解釋?告訴她自己不見了泡泡,一路順藤摸瓜地找過來,以為他為了討好安若兮那女人,將泡泡一鍋燉了?所以熱血上湧,想要替泡泡報仇嗎?
告訴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以為他小肚雞腸,想替神勇將軍出頭,所以失去了理智嗎?
可是泡泡現在就活生生地跟在自己身後啊,誰信?反正自己都不信。
打落牙齒和血吞吧。
“呃,好像是有點。”諾雅咬著牙承認下來。
“我一直以為你很賢惠大度。”百里九繼續挑逗。
“一時想不開,傷心過度,現在沒事了。”諾雅訕訕地笑:“爺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爺現在放在心上了。”百里九低頭,與諾雅額頭相抵,能夠聽聞她紊亂的呼吸:“眾目睽睽之下被捉姦在床的滋味,爺怕是終生難忘。”
“我這就回一念堂閉門思過,好好反省《婦德》篇。”
“晚了!”
諾雅轉身欲逃,百里九欺身向前,圈得愈加緊。
她覺得自己好像跌進了這隻狐狸九設下的圈套,一步一步,馬上就要被一口吞噬下去,立即慌亂地伸手抵住他越來越靠近的胸膛。
又有人從跟前走過,眼尖地看到了樹下的人影,向著這裡指指點點,並且挑高了手裡的燈籠。
兩人籠罩在樹影裡。
諾雅大窘,唯恐被人識出,慌亂地掩了面,不敢辯解一句。
百里九低啞地輕笑一聲,伸出雙臂,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諾雅慌亂地掙扎,百里九在她耳旁低聲道:“你若是不怕下人說三道四,傳揚你和男人夜半在花園私會,就暫時老實一點為好。”
諾雅被嚇住,不敢動彈,把臉就緊貼在百里九的胸膛上,耳旁聽他“咚咚”的重如擂鼓的心跳,愈加羞窘,恨不能用他的衣服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了。
百里九的懷抱很暖,在初冬清冷的夜風裡,暖意滲透諾雅的四肢百骸,有那麼一刻,她心裡竟然一軟,戀戀不捨。
路過的兩個人好奇得緊,只當做是府裡的下人躲在這裡偷情,壞笑著向這裡湊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一旁正玩倦了閉目養神的泡泡早就聽到了動靜,“嗡”地一聲站起來,暗夜裡閃爍著瑩綠光芒的眼睛,駭了兩人一跳,“媽呀”一聲驚叫,丟下燈籠撒腿就跑。
百里九暗自感到好笑,胸膛起伏,諾雅狠狠地捶打了一把,嬌羞道:“還好意思笑。”
百里九仍舊捨不得鬆開手,緊緊地圈著諾雅,揶揄道:“分明是你自己投懷送抱,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諾雅心裡有了惱意,輕輕地“哼”一聲:“一身的脂粉味兒,燻都被你燻暈了。”
百里九爽朗地笑,拉她的手:“走吧。”
“去哪?”諾雅忍不住問。
“當然是回院子睡覺,難不成還真做一對露水鴛鴦,被人當做姦夫**捉起來不成?”
諾雅瞬間僵硬了身子,賴在原地不動:“我實在跑不動,就不送爺回去了,您請便。”
百里九笑得陰險:“爺今天受了你的驚嚇,哪裡還有心情回去繼續?你就不想將功補過,彌補一下爺受的傷害嗎?”
諾雅不想,十分不想,她連連搖頭,卻一時口拙,搜腸刮肚地尋找拒絕的理由。
遠處隱隱約約有聲音,大概五六個人打著燈籠向著這個方向過來。
“黑咕隆咚的,好像是個人,又好像是隻狼。”
“明明就是兩個人在幽會,你什麼眼神?”
“你眼神好,怎麼還嚇得丟了燈籠?”
一路吵吵嚷嚷,議論紛紛。竟是適才兩人帶了人手去而復返。
“快跑!”
百里九一把拽起諾雅的手,七拐八拐,一頓狂跑,落荒而逃。
諾雅原本就被他嚇得痠軟了手腳,跑得吃力,實在邁不動步子,百里九方才停下來,尋塊石頭坐下,兩人極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那時候,林諾雅心裡是有點感激百里九的,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大鬧安若兮的院子,他非但沒有怪罪自己,就連緣由都沒有仔細追究,好像理所當然的一樣。
這個男人並非一無是處,最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