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又體貼地夾了一塊拔絲木瓜蘸水後給安平:“這個不燙的。”
這次小心地試探了,果真不燙,一口咬下去,卻是外涼內熱,當著大家的面,又不能吐出來,翹著舌頭,呼哧半晌,方才試著嚥下去。
“咦,今天給安平郡主準備的菜很滋補喔!”秦寵兒一語道破天機。
安平郡主莫名其妙,看看自己面前的菜,再看看林諾雅,臉色就有點鐵青。
百里九又忍住笑夾了一塊透心涼的脆炸鮮奶放進安平郡主的碟子裡:“阿尋自小挑食,所以身子單薄,諾雅這是有心了,給阿尋補補身子,這可都是難尋的食療佳品。”
一句話堵住了秦寵兒的嘴。
今天安平郡主跟諾雅剛交過手,自然知道諾雅這幾道菜做的有深意,是在譏諷捉弄自己。但是她若是先發火的話,無疑也就輸了,只能勉強按捺下火氣,衝著諾雅笑笑:“辛苦姐姐了。今天阿尋不懂事,麻煩姐姐親自下廚房,害得你生氣,和九哥哥吵架,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配合著一臉懵懂無辜的眼神,戲演得絕了,諾雅差點就拍案叫絕。
一桌人全都向著諾雅看過來,眼中意味莫名。尤其是老夫人更是沉了臉。
諾雅早就聽到有婆子背後嚼舌根,說是老夫人私下裡覺得百里九太慣著自己,一直嘮叨著,哪家侍妾不是唯唯諾諾、服服帖帖的?豈有小妾跟自家老爺吹鬍子瞪眼的道理?所以她在老夫人跟前都是對百里九俯首帖耳,格外恭順的。安平郡主一句話,令老夫人怎樣想?
諾雅嬌羞地瞥一眼百里九,低聲嗔怪道:“就說讓你在外面收斂一些,不要說那些亂七八糟讓人臉紅的話,免得被別人無意間偷聽了去誤會,羞煞人了。”
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在座的人都能聽得到,尤其是那個“偷聽”二字,咬得字正腔圓,看起來是在埋怨百里九,明擺著就是說安平郡主不害臊,跑去偷聽人家兩人說悄悄話,打情罵俏。
“這麼多好吃的堵不住你的嘴巴。”百里九看起來也有些窘,揶揄安平,與諾雅配合得天衣無縫:“偷聽也就罷了,這樣的事情都胡說八道,看你以後還嫁得出去?”
“九哥哥!”安平郡主委屈地撅了嘴,一聲拖長了尾音的“九哥哥”嗲得秦寵兒手一哆嗦,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這丫頭如今倒是知道害羞了,小的時候性子頑劣,讓她學女工,怕她笨手拙腳地將來嫁不出去,她還振振有詞地說,早就跟她九哥哥約定好了呢。”侯爺夫人看似不經意地打趣,話裡有話。
“母親!”
“安平出息了諾多,可不是小時候頑劣不堪的性子。”老夫人也誇讚道。
“還記得那時候兩人辦家家酒成親,說要大宴賓客,殺了侯爺精心飼養的所有信鴿烤來吃,捱了一頓好揍。”
席上眾人鬨笑,秦寵兒更是笑得陰風陣陣。
老夫人也笑得前俯後仰:“那時候,他們兩個再加上欣兒公主就是惹禍精。”
侯爺夫人見老夫人繞了半天就是不往正題上嘮,越扯越遠,心裡就有點著急。但是作為女方,又不能自己上趕著提出來,落了面子,一個勁兒地向著老侯爺使眼色。
老侯爺跟老將軍正酒酣耳熱,男人家說話不喜拐彎抹腳,藉著酒勁,就把話說了出來:“阿尋如今年紀也大了,我們早就合計著,給她尋一個知根底,投脾氣的人家,那樣以後兩家親上加親,兩好並一好,我們也放心。今天正好老弟和弟媳都在,我就腆著老臉說出嘴,這阿尋的婚事......”
老侯爺下面的話還未說出口,百里九就“噌”地站了起來,端起他跟前的酒杯:“侯爺您儘管放心,阿尋的婚事就放在我這個哥哥身上,京城裡的青年才俊品行如何我全都瞭如指掌,她喜歡怎樣脾性的,我一定幫她多挑揀考驗,比自家妹子還要經心。”
痛快!諾雅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旁邊的秦寵兒也忍不住彎了唇角,斜睨一旁尷尬的安平一眼,滿是得意。
百里九這樣說話,是明擺著落花有意 、流水無情,要拒絕了。若是侯爺再將話說出口,那麼必然就失了顏面。百里九這火候掌握得剛剛好,外焦裡嫩,推拒得也委婉。
老侯爺一時之間還是有些尷尬,端著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阿尋偏生好像就聽不懂一樣,嬌嗔道:“才不要你操心,阿尋誰也不嫁。”
侯爺夫人此時也明白了百里九的意思,若是繼續再說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訕訕地笑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