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雅簡單地擦洗了身子,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仍舊有些不放心,提起鼻子聞:“怎麼一股子香味?不是你穿過的吧?”
錦娘眼皮子都懶得撩:“這會兒上來嫌棄了,那你找我做什麼?”
諾雅一碗熱燙的米粥下肚,終於活了過來,有氣力拌嘴。這樣嚴寒的鬼天氣,在外面凍了一夜,真不是說著玩的,嘴巴適才都不得力了:“跟那隻狐狸生氣,無家可歸了,過來拿點銀子跑路。”
“說的這樣理所當然,林諾雅,我若是將銀子給你,回頭百里九不得吃了我?”
“你要是見死不救,我現在就會吃了你!”林諾雅毫不客氣。
“我救,我當然救!”錦娘有把柄被人握在手裡,不得不讓步:“管吃管睡全程有小哥兒陪,一水兒的嫩芽兒,行不行?全部免費!實在沒有看上眼兒的,我也可以親自披掛上陣。”
諾雅別有深意地瞄一眼她的某處:“你行?你不是太監了嗎?”
錦娘氣得不輕:“你吃著我的,喝著我的,穿著我的,竟然還這樣毒舌!林諾雅,這樣的話你都能說的出口,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百里九說我是野人,純種的。”
“這次是你自己提起他來的,不管我的事。”錦娘趕緊撇清關係。
諾雅眼神一黯,向著錦娘伸出手:“借我銀子,我打個借條,回頭你找牡丹去要。”
“你真的要走?”錦娘問:“玩真格的?”
諾雅氣哼哼地點頭:“我在京城又沒有地方可以去,住在這裡百里九遲早找上門來,受氣了也沒有孃家人撐腰,肯定要遠走高飛。”
錦娘試圖勸解:“京城裡面歪脖樹不少,實在你不稀罕他百里九,挪個窩就是,我管拉皮條。”
林諾雅“噌”的站起身子:“告訴我銀子在哪?實在不行,我打暈你搶走。”
諾雅的方法簡單粗暴,不過很管用。
錦娘瞥了一眼自己的床:“枕頭下面有兩百兩銀子,夠你躲幾天的。”
林諾雅也不客氣,上前一把掀開枕頭,拿了就走:“才這麼點,真夠小氣的。”
“姑奶奶,這可是註定要打水漂的銀子,而且是我辛辛苦苦賣身賣藝賺來的血汗錢,你拿得心安理得也就罷了,竟然還好意思嫌少?”
走到門口的諾雅心裡一動,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試探著問:“錦娘,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錦娘被問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諾雅怎麼突然就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誰?男的女的?”比別人多出一倍的選擇機會,錦娘有點小得意。
“自然是男的。”諾雅理所當然地道。
“難不成你又吃百里九醋了?”錦娘斜著眼調侃:“天下間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三條腿的。”
錦娘這樣反問反而加深了諾雅的懷疑,她微微蹙眉:“能讓你錦娘意有所屬的男子一定比他強上百倍。”
錦娘愈加一頭霧水,沒好氣地說:“你自己的一檔子爛事還整不清呢,怎麼又有閒情逸致管起別人來了?”
諾雅見她不願多講,開啟門走了出去,無端有些傷感:“越是優秀的男人,就越像鏡花水月,更何況像他那樣雲端高陽一樣的男子,錦娘,能忘還是忘了吧。”
錦娘怎麼咂摸都不是味,難不成林諾雅和百里九是因為自己吵架?然後她大清早跑到這裡來試著“棒打鴛鴦”?
她趕緊追出去叫嚷:“林諾雅,我告訴你,也就你把他百里九當成個寶,我可不稀罕!”
諾雅心底一聲苦笑,徑直出了醉夢樓,太陽已經有些晃眼,令她有瞬間的暈眩。泡泡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孤魂野鬼一般,漫無目的。
她很想立即離開京城,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但是,心裡又有幾分不甘。這裡是京城,隱藏著自己身世的秘密,自己的滅門仇人還在這裡橫行霸道,難道真的要落荒而逃?
她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三皇子府。她看到有人在府外掂著厚禮,大抵是想求見三皇子,跟門口的侍衛諂媚著笑臉說話。侍衛愛答不理,一臉高傲。
自古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那人偷偷地往侍衛的袖子裡塞了什麼東西,侍衛掂量掂量,然後進了府。不一會兒又回來,也不知道究竟通報沒有,衝著那人揮揮手,滿臉不耐。
那人應該是碰了壁,滿是沮喪,掂著禮品唉聲嘆氣地離開。
諾雅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兩手空空不說,腳上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