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心裡暗自腹誹,卻不敢這樣冷言譏諷,唯恐招惹他狗急跳牆。
“李茗祖,你的膽子也不小啊!”
諾雅還未說話,身後就傳來清冷的低叱聲,諾雅回頭,斑駁燈影裡,楚卿塵緩步而至,優雅從容,步步生蓮。
“二皇子?”李茗祖冷哼一聲,滿是不屑。
“雖然她只是將軍府的侍妾,但還是皇上適才親封的夫人,你李茗祖無官無職,不過庶民一個,能讓你到御宴上來,已是抬舉,竟然敢這樣大放厥詞?”
楚卿塵看似溫和,每每說話,總是能夠一語中的,犀利無比,駁斥得李茗祖啞口無言。除去他爹在朝中的權勢,和太子妃的裙帶關係,他李茗祖果真什麼都不是。
他張口欲言,忿忿不平,平日裡說話輕狂習慣了,誰敢這樣教訓自己?
楚卿塵轉過頭看他:“那日下午,我和少將軍,還有林夫人一直在我的別院裡吃茶,商議年後天然居詩會之亊,傍晚才散。怎麼,李公子,還有什麼需要逼問的,一併說了。正好我在這裡,還有個證人。”
“先是曲意攀附三皇子妃,後又有二皇子出頭,林夫人果真神通廣大,我自然無話可說。”李茗祖意有所指地冷哼道:“改日我們再好好敘舊。”
言罷氣哼哼地拂袖而去。
楚卿塵低頭望了諾雅一眼,眸光閃爍,而後緩緩一笑:“小九適才還在四處找你,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外面風這樣大,可莫著涼。”
諾雅又一次單獨面對他,又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難免忐忑,懷中好似揣了小兔子,撓得心慌,低低地垂眸道;“適才謝謝你。”
“那李茗祖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要儘量離他遠一些,不要招惹他。”楚卿塵柔聲勸說道。
“你為什麼就不好奇那李茗祖為何會那樣逼問我?”她忍不住疑惑地問:“還撒謊幫我掩飾,這好像不是你二皇子的磊落作風。”
楚卿塵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因為我知道你的脾性,斷然是不會做出什麼理虧的事情來。再說那李茗祖惡貫滿盈,京中人盡皆知。反正不分青紅皂白,只要護著你,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被人這樣偏袒,諾雅心裡忍不住有點竊喜與和暖,將自己怎樣捉弄李茗祖之亊緣由經過一五一十地抖落出來,不過是主動將錦娘擇了出去。
楚卿塵微笑著聽她娓娓道來,眸子裡忍不住添了趣味,無奈搖頭道:“你啊,這招惹是非的本事都快要趕上楚欣兒了,那李茗祖可是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之人,小九竟然也由著你的性子胡來。”
諾雅粲然一笑:“就連你適才都說過,那李茗祖是惡貫滿盈,自然人人得爾誅之,我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事。”
“嗯,”楚卿塵輕輕點頭:“不過那李茗祖如今已經對你起了疑心,斷然不會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打消疑慮,善罷甘休。你可千萬要小心,提防他使出什麼卑劣的手段。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諾雅心裡感激,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麻煩你了。”
出來的久了,被冷風吹透,她就有些冷,忍不住跺跺腳,瑟縮著雙肩,將手攏在唇邊哈氣。
楚卿塵伸手想解下自己的披風,又覺不妥,只能柔聲道:“我們回吧,一會兒小九不見你,要著急的。”
諾雅清淺地“嗯”了一聲,兩人都情不自禁放緩了腳步,將回廊拉得更長。
“喔,對了,年後詩會的事情,禮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已經在具體籌備當中,年前跟牡丹提前預定好了,初六那日,整個天然居我們就包下了。你若是有時間的話,還希望你也能過來,京中有幾位滿腹經綸,又磊落豪放的學子值得一交。”
諾雅想了想,過了初二,也就是一些親近的親戚相互走動走動,府裡也沒有多少事情,應該是有空的,就一口應承下來:“我倒是想去見識一番,就是胸無點墨,可別惹人嗤笑,丟了顏面。”
“你那日在三皇子府一鳴驚人,一首信手拈來的藏頭詩可是在京城傳唱了許久,就不必這樣謙虛了吧?”楚卿塵打趣道。
諾雅聞言有些羞窘,滿是尷尬:“那是醉酒之後,一時放浪形骸,粗鄙不堪,酒醒後便追悔莫及。怎的就被傳揚了出去,惹人笑話?”
燈影流轉裡,垂首嬌嗔的模樣看起來格外嬌憨可人,楚卿塵第一次見她這樣的小女兒情態,一時間竟然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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