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跟廚房,擺明就是買來租人用的。
不過買來的那一年,剛好向非萼大學畢業,就理所當然的搬進這房子,將其他房間分租給四名大學同學,當起少房東來。
她們五人上班的公司雖然不同,但上班路程稍微繞一下也算順路,於是唯一擁有車子的舒波起就擔起司機的任務,每天早上載送室友上班,油錢平均分攤。
“你這麼溫柔叫不起來的啦!”已經梳洗完畢的舒波起走入房間,長腿抬起,重重往床單下的圓臀用力踹下。
“啊!”床上的美人兒尖叫了聲,豁然坐起身,“有狗……有狗咬了我的屁股啊!”睡得迷迷糊糊的練彤雲大叫。
“狗?看我把你的屁股踢爛!”舒波起再狠狠踢了她兩下,終於把練彤雲的神智踢回來了。
“好痛!”練彤雲一把抱住江映水找掩護,“波起,不要再踢我了,再踢我晚上扎針詛咒你!”
“來啊!”舒波起斜睨她床頭櫃上一整排跟刺蝟沒兩樣的詛咒娃娃,“我怎麼沒有一個晚上心臟痛的?”
“哼!”練彤雲狠瞪著她,“今晚一定會成功!”刺刺刺,刺死沒良心的壞室友!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江映水忙勸和,“大家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要好好相處,人家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
“映水,你好八股。”舒波起挖挖不舒服的耳朵,走了。
“呃……”
“同船渡,是說一起死嗎?”練彤雲的水眸好亮好亮。
同年同月同日生不重要,同年同月同日死才壯烈啊!
“呃……”江映水別過頭,“你還是快去刷牙洗臉吧。”
唉,天生個性較為正經的她真是拿她們沒轍呀。
“是誰錄取你的?”
劃破長空一聲吼,一隻資料夾跟著在空中旋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打在立於辦公桌前五步遠的女子頭上。
“啊呀!”女子的反射神經極差,看到“兇器”朝她頭上飛來,也只會傻愣愣的見它一寸一寸靠近,眼睜睜看著尖角擊中她的額心,痛得倒退三步。
辦公桌後,怒立的男子個高腿長,體型壯碩,合身西裝包裹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挺拔,更別說那張五官突出,輪廓深邃的臉龐有多英俊了。
此時那張足以讓眾生傾倒的俊顏橫眉豎目,頭頂幾乎快冒出煙來,幾撮直立的發顯示主人正“怒髮衝冠”,恨不得掐死捂著額心,眼眶滾著清淚的嬌小女孩。
這個女人身高明明不足一百六,嬌小纖瘦得像發育不良的小朋友,就是有那麼大的本事,每次都讓他氣得想開窗直接跳下十六樓。
“總經理,是你錄取我的。”練彤雲忍著痛,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檔案,水眸盯著怒氣衝衝的虔南屏,極力壓抑委屈的回答。
進入這家公司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四十五個上班天,估計至少有四十天的早上都能聽到虔南屏類似的怒吼。
她實在搞不懂又做錯了什麼,惹火了他。
這總經理的脾氣大得恐怕連舒波起都甘願稱臣!
還頂嘴?虔南屏暴突的黑眸狠瞪著她。
“問!”
“問啥?”他是說“問”,不是說“喂”喔?
“問我為什麼要丟你!”難不成她一點困惑也沒有?
還好她猜對了。
練彤雲抱著檔案站起,腦子轉著江映水平日正經八百的模樣,抬頷豎頸,努力學個八分像。
“請問總經理為什麼要丟我?”但願她的語氣與態度夠誠懇,免得又被借題發揮。
“你只會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嗎?”虔南屏不悅的大皺其眉。
啊不然咧?練彤雲實在不懂她照著命令而做,怎麼又要受到指責了?
厚厚!人家說伴君如伴虎,這總經理雖非一國之君,也是公司裡的最大頭頭,她這小小秘書日子過得跟伴君沒兩樣,不知何時會被兇猛的老虎一口咬進肚子裡,成了暴政下的犧牲者。
回去再把貼著“虔南屏”三字的詛咒娃娃腦袋多插三根針,看他明天能不能因為頭痛而請三天假,給她三天好日子過。
人小腦袋也小,虔南屏看她一臉茫然,就知道她根本不曉得自己闖了什麼禍。
“我是不是叫你訂了束花送給我三姨當生日禮物?”
“對啊!”練彤雲點頭,“花店沒送過去嗎?”
“送了。”就是送了才大條。
“那應該就沒問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