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父母那張穿著軍裝的結婚照都是黑白的,雖然保養得很好但還是微微泛黃,望著一張張樸質真稚的面容,丁子不由得跟時下的年輕人作了一番對比,真是一個時代造就一個時代的人啊。
丁子很少翻看這幾本老舊的相簿,主要是裡邊的人她都不認識,只有自己幾張光屁屁的相片,自己都羞去看它,更何況那是屬於老一輩的記憶,與她沒有什麼干係,最後一次看見它們是在父親剛過逝沒多久,那段日子,母親常常一遍又一遍的撫摩著相片流淚到天明。
丁子實在看不下去,乾脆動手把它們收了起來,強制不讓母親再去追憶往事,沒想到此時母親又把它們找了出來。
丁母好不容易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想起丁子在身邊,怎麼沒有聲響了呢?疑惑的望過去,只見她呆呆的捧著相簿,像被定了身一樣,瞪大著眼睛聚焦在相本的某一點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嚇住了,又好像碰到什麼難解的習題,反覆認真的審視著。
“媽!”她忽然抬起頭來,嚇了丁母一跳。
“這是哪裡?這是阿姨是誰?”
丁子將相簿擺在丁母面前,手指著其中一張泛黃的黑白照問道,丁母推了推老花鏡,接過手認真的看過去,突然一怔,又把相簿放下,同時摘下了老花鏡。
“這就是我們家最早居然的地方賓縣,你肯定是沒有印象了,當時你還在我肚子裡呢,就算是你哥哥恐怕也沒什麼記憶了。”
“那,她是誰?”
丁子再次指向照片中的一個女人,相片中至少有七八個人之多,他們站立在一排磚瓦房前,站得直挺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丁子認出了自己的家人,然後依稀辨認出裡邊最最年輕美麗的女人長得有點像何斌,但她也不太確定,手捧著相簿看了又看。
裡邊女人的臉要削尖一些,面色給人飢黃的感覺,眼睛與丁子眼中的何斌不同,更嫵媚更迷人,很清澈的感覺。
丁子注意到相片裡邊的人大多都面帶著笑容,就連不太言笑的父親都勉強的扯開了麵皮,雖然很勉強,唯獨這個女人,一絲笑容也沒有,板著張臉,生硬的面對著鏡頭,嫵媚的眼睛毫無生氣,直勾勾的直視鏡頭。
“那是日天集團的總裁何斌。”丁母望著相簿,緩緩的說道,表情嚴肅冷竣,但捧著相簿研究的丁子沒有注意到。
“她以前就住在我們家對面,大家都是鄰居,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他跟你爺爺的關係挺好的,這張相片是在我們家搬家的時候照的。”丁母似乎把這些話說完就再不願多說些什麼。
“大家一起搬上省城的嗎?”
“沒有,我們家先搬上來的。”
“可是,我怎麼記得在地委大院見過何阿姨還有她的女兒嚴小云呢?我們還在同一個學校就讀不是嗎?”
丁母一怔,緩緩的道出。
“他們是後來透過你爺爺的關係才搬上來的。”
“那怎麼不見我們兩家經常往來呢?都沒聽到你們提起過?”
“都過去的事了,還有什麼好提的?”
丁母的臉板了起來。丁子終於聽出了母親沒有多說的意願,也就不好再過問下去,反到是對何斌的丈夫感興趣起來。
她試圖回憶起夢中這個男人的樣子,奇怪的是大多數的人都很清晰,除了這個男人不然,他在夢中僅僅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並沒有太具體的輪廓相貌。
再看看相片中的男人,站在何斌的身邊感覺不太相配,瘦黑幹扁的面板,眼眶深凹下陷,他與何斌相反,笑得格外真摯,給人傻里傻氣的感覺。這,就是嚴小云的慈父嗎?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好了,別看了,該去弄吃的了。”丁母說著開始動手收拾起相簿,丁子不捨的合上,幫她將它們收放好後,兩人一同來到了廚房,波莉在她們站起來時如驚弓之鳥般彈跳了起來,又開始一前一後的跟著丁子腳邊走,她稍有大動作它就會遠遠的避開,不一會兒又繼續跟上來,讓丁子好氣又好笑。
丁母一邊張羅著一邊對正在洗菜的丁子說道。
“這個週末去看看你奶奶,上個星期沒去看她,這個星期把她接回家來一起吃頓飯,把你哥也叫回來。”
“好,到時我讓易天開車送我們去接她,就怕她不肯回來呢。”
“吃頓飯還是願意的,住下來可能性就不大了。”丁母想了會兒又道“王國年的事不好瞞她,就算我們不說她看報紙也是會知道的,你一會兒打個電話給奶奶,先告訴她我們週末去看她的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