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丹的冷哼,近在眼前。
“叫了你多少遍,你才過來?塞利斯塔拉這裡可不比邊境那麼無拘無束,大軍回京,向國王陛下覆命,也自然有一套程式要走,你這樣散漫……”
我不忿,低聲頂嘴道:“我這不是也等著排隊跟您握手呢麼。您是艾羅蘭的大英雄,人還沒捱到國會的門邊上,已經呼啦啦被一大群粉絲團團圍住,哪兒還有我說話插手的地方呀。”
芬丹果然立時揪出了我的語病。嗯,雖然身處眾人灼熱的崇拜氛圍中,他還是時刻保持清醒銳利的。
“粉絲?你這又是哪來的奇怪字眼?”他皺眉。
我乾笑,為他解惑。“粉絲麼,就是您的仰慕者的意思。”說著,我雙手合十握拳,舉在自己胸口,還做出無敵星星眼,充滿感情地仰望著他。
芬丹好像被我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似的,神情裡浮上了一絲略帶薄怒的狼狽,喝斥我:“你……你在做什麼!”
我的神色為之一變,滿臉堆笑,“給大人示範什麼叫做仰慕者的神情呀。大人現下學會了,日後也好對號入座,免得再有人拿如此仰慕的表情看您,您卻渾然不覺……”
“……別胡說八道了!這裡是塞利斯塔拉的國會,我艾羅蘭的精英皆聚集於此,你不思上進也就算了,還在這裡作怪,詆譭他人!”芬丹看起來又氣又惱,表情嚴厲得很。好在他臉上本來就有精靈族人標準的配備——手繪上去的花樣圖案,所以就算他真的臉紅,估計也會被那彎彎曲曲的綠色紋路很好地遮掩住吧?
我不服氣,正要反唇相譏,先前那個礙眼的安雯就從國會大門裡閃身出來,對芬丹恭恭敬敬地說:“芬丹大人,國王陛下在城外巡視未歸,留下話來說,如果您到了,就速速去城外尋他。”
芬丹看起來有些疑惑,“哦”了一聲,也不多問,轉身就往外走。
我看著他擠過人群,自己卻仍然站在國會的高高臺階上,腳下沒有動。於爾辛站在我身旁,依然輕言細語地對我低聲問道:“黛蕾爾,我記得芬丹大人一向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呀。怎麼今天要這樣嚴厲地訓斥你呢。勝利歸來難道不夠高興麼,是不是他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呀?”
我冷哼一聲,“他更年期了,脾氣喜怒無常唄。”
於爾辛看起來很是不明白什麼是“更年期”,但是她還沒有問,芬丹就在階下人群的盡頭駐足,回頭衝我吼叫:“黛蕾爾,你還呆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隨我去見國王陛下,向他覆命?”
我一愣,“我也要去?可是國王沒提到我……”
芬丹不耐,“國王陛下佈置任務的時候難道沒提到你麼?你到底懂不懂這些禮儀?國王陛下既然給你佈置了任務,你完成了回來,自然要去親身拜見國王陛下,好好地向他覆命,看看他還有什麼新的任務要派給你啊!你還愣著做什麼?等我過去請你不成?”
我抓抓頭,莫名其妙地心情忽然高揚起來,提起裙襬,一路衝下長長的臺階,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奔到他身後,仰首對他很開心地微笑。
“是,大人。我這就跟你一起去。”
芬丹皺起的眉有絲納罕地揚起,他注視了我一霎,低低地自言自語道:“什麼呀,你……真是莫名其妙。”
44
我們在城外一片森林的深處找到了阿拉倫國王。
彼時,阿拉倫國王正站在四塊豎立的大石頭正中央,那四塊大石頭恰好位於一個正方形的四個邊角上;他的手杖杖端也發著明亮的光芒,看樣子似乎要作什麼法陣似的。而四周並無隨從跟隨。
我和芬丹不由得相視一眼,都有點驚訝。
芬丹率先開了口:“您怎麼在這裡,國王?惡魔和亡靈正向我們發起猛烈的攻擊——我們的和諧被打破了。城市需要您。”
阿拉倫國王看起來很蒼老,也很疲憊。他緩緩說道:“我知道。現在軍隊已被擊破,戰鬥力大損……除非召回翡翠龍,否則我們將會非常被動。”
我的心裡一動。終於說到翡翠龍的問題了麼?我先前入城時的疑惑,看來就要得到解答了。而芬丹已經搶先開了口疑問道:“翡翠龍?它們已經消失二十年了。”
我一愣。艾羅蘭王國還有如此秘辛?好歹作為一個遊戲裡的主要種族,當家的終極兵種有二十年不見蹤影,多麼詭異?
阿拉倫國王黯然說道:“我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我們必須把它們帶回來!”他忽然向我們走近幾步,懇切地說:“聽著,芬丹,我要告訴你尼科萊的父親,亞歷克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