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遮天蔽日,將這一片地域籠罩在灰黑之中。
一棟大戶人家居住的紅瓦府邸內,紅色燈籠一片一片的掛滿了大門內外。
一個打著傘的白裙女子,正靜靜站在院子裡的井邊,彷彿是在藉著井水照看自己的容顏。
紅色紙傘將她的面部遮住,只有漆黑如墨的長髮順著身後垂下。畫著粉色梅花的傘面反射著府邸內掛著的紅燈籠,顯得更加殷紅。
“甄家....殺了我們不少人呢.....該...怎麼做才好...呢..”一個如同憋著嗓子發聲的斷斷續續女音,從傘下傳出。
“他們才是真正搶到了赤龍劫的人,用一個假訊息和假象,就引開了那麼多勢力,現在全面出手,底氣很足啊。”井裡傳出一個陰測測的女子聲音,有些沙啞。“之前毀了我們三個據點,現在又正面硬抗我們放出的怪異,甄尋....是個人物,了不起。”
“我出手....殺了他?”打傘女子斷斷續續道。
“你不是他對手,甄家現在如此強硬,定是因為有赤龍劫為底氣。”井中聲音繼續道。“我們能夠控制影響的亂怪異就這麼多,居然全部被他們砍掉,得先靜觀其變。”
“好....”打傘女子應道。
她站在井邊又等了會,直到徹底沒了聲音,才緩緩一步步的走向府邸臥房。
走到臥房前,她微微仰頭,看向掛著的紅燈籠。一排排的紅燈籠中,足足有十五個全部熄滅了。冗長的走廊上一小截的地段都沒了光亮。
“被打散了呢....十五個麼?連去收拾凡人...的那個..也沒了....手腳真乾淨...”打傘女子呢喃著,音調依舊怪異。
“甄尋....早晚要吃了你...”
一陣微風吹過,臥房前頓時空無一人。
*********************
路勝手捂著胸口,陣陣燒焦的肉味不斷飄散出來,頓時止住傷口的流血。
他另一隻手握著刀,手掌上慢慢滴著血,掌心和刀柄之間的空隙處,還捏著一根銀簪。
銀簪是那種街面上隨處都可以買到的,很普通的簪子,幾個大錢就能買到,重量很輕。
路勝是從那燈籠女身上找到的。
燈籠女死後,整個身體徹底融化,變成煙霧,只有衣服燈籠之類的雜物留了下來,路勝從中找到了這根銀簪,他嘗試了下用血滴在上邊,果然有陰氣吸入身體。
此時手掌中的銀簪源源不斷的在湧入一絲絲陰氣,雖然不多,但勝在持久。
路勝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外傷已經沒出血了,內傷有陰陽玉鶴功和赤極心法配合,先用手擠壓住動脈血管,用赤極氣在內傷出血處使勁燒一下,堵住出血口。然後陰陽玉鶴功迅速補上。
打到現在,他實際上功力大部分都用在壓制毒性上,真正壓制傷勢和動手,倒沒用掉多少。
地上只剩一灘紅衣服,還有邊上燈籠熄滅了的馬車。那拉扯的黑馬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七竅流血,不知道死了多久,而且還是站著死。
提著刀當做柺杖,路勝一步步的朝著車隊方向追去。
沒追出多久,前面迎面便傳來一陣馬蹄聲。他抬頭一看,赫然是玉蓮子帶著兩個幫眾狂奔而來,都是騎著馬。
玉蓮子一眼便看到路勝走在路邊,見他渾身是血,滿身狼狽,頓時大驚。
籲~~~
三人迅速翻身下馬。
“外首!!”
“外首您沒事吧!?”
三人趕緊上前扶住路勝。
“沒事,怎麼就你們三個來?城裡都安排好了麼?”路勝臨走時讓玉蓮子將沿山的地盤梳理一遍,監控任何異常情況,一旦有動亂,馬上派人隔離和安撫。配合官府衙門一切行動。
“城裡沒事,外首你怎麼傷成這樣,這附近還有誰能把你傷得如此之重!”玉蓮子面色肅然。同時從腰囊裡取出金瘡藥打算給路勝敷上。
“我自己來。”路勝接過藥,扯開上身衣服,露出胸口和腹部的傷口。金瘡藥藥粉對著傷口輕輕一撒,均勻的抹上去。
“說來話長,這事不是你們該知道的,先回去再說,我家中人就在前面。你們先去禁地那邊。”
玉蓮子三人看到路上身上的傷口,都倒抽一口涼氣,那兩個傷口紫中泛黑,赫然是中了劇毒的徵兆。
“沒事,看起來是中毒了,但我用內氣將這部分燒焦了的,算是隔離,回去割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