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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

當楊宗保吐得昏天地暗,分不清口水眼淚鼻涕胃內容物情況的時候,聽到張斌的聲音,愣了一下。

“你怎麼上來了?”楊宗保一邊咳嗽一邊問。

“我早就上來了,我還要問你怎麼下去了呢。”張斌身上還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滴水。

“打斷一下你們,你們看那是什麼?”肖軍指著洞壁一處問。

楊宗保和張斌同時看了過去。

在微弱的火把的火光下,赫然有一片藍色的纖維。

同時幾人不約而同的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一隻還沒腐爛完全的老鼠身上佈滿了從傷口鑽出的藍色纖維。老鼠身上的皮肉幾乎沒有完好的,並且在緊靠著老鼠洞壁上面有深紅色的血跡。不難想象是老鼠因為自身痛癢難耐而在洞壁上磨蹭的時候留下的。

“這是第一例動物感染的例子。”楊宗保對肖軍說。

“這太奇怪了,這到底是什麼病啊?”肖軍有些崩潰,看到老鼠聯想到自己,很怕他自己以後也變成這個樣子。

“我剛才撈起的東西是什麼啊?”楊宗保問。

聽到楊宗保這樣一問,張斌和肖軍同時禁聲了。

楊宗保覺得奇怪,奪過了肖軍的火把自己過去看。

一個像嬰兒一樣形狀的物件靜靜的團縮在地上,表面的面板已經完全泡得發白,並且開始有面板脫落。嬰兒的眼睛沒有睜開,肚臍之處的臍帶還沒有被剪斷,臍帶的另一端連線著一個花托一樣的東西。作為醫生的楊宗保和肖軍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太殘忍了。”張斌憤怒的說。

肖軍裝著膽子檢視了下:“傷口沒有感染,但是是被鋒利的刀具整齊的切割的。割痕進入了皮下,割破了皮下脂肪。孩子身體內沒有一絲血跡……”每一個醫生都學過法醫學,所以基本的法醫常識肖軍也是知道的。

“把孩子帶上,裝點這個潭水回去。”楊宗保迅速的吩咐道。

等三人做完一切,就徹底陷入了黑暗,火把熄滅了。

在黑暗之中原路返回是很可怕的,手底下時不時的有些異樣的感覺。可是誰都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通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迅速的從天葬洞裡出去,幾人快速的跑到篝火邊,脫掉了溼透的衣服,哆哆嗦嗦開始烤火。

“真冷。”張斌不時的搓著自己的身體。

楊宗保發現張斌的身上傷口裡也有藍色的纖維:“你去過潭水那裡。”楊宗保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張斌突然沉默了。

“……”楊宗保進一步靠近篝火,知道火焰的溫度使他的面板髮痛為止:“你故意把我們領取的?”

“一開始也沒故意。”張斌慢慢的開口了:“只是進去了,總覺得去看看的好。”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楊宗保問。

“嗯。那是這裡的人的一種習慣,每一次有求於他們的神的時候,就會獻祭一個孩子的生命。孩子必須是還懷在母體的嬰兒,因為他們認為只有還未出生的嬰兒是最純潔的,可是還必須成型,否則就不是生命。這個嬰兒被獻祭的時候我想阻止的,可是上面說不能插手民族內部的習慣而讓我們不許亂動……”張斌陷入會議,表情蒼白而扭曲。

楊宗保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

“我就看著孩子被像動物一樣活生生的放幹血,並且拋入了潭水裡……”張斌被沉重的負罪感給壓得喘不上氣了:“本來我可以救那個孩子的,救那個孩子的母親……”

“他們這次是為什麼獻祭?”楊宗保知道很多民族還保留著殘忍的習慣。

“因為他們族長家媳婦懷孩子不順利,所以需要以命抵命。”張斌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隔著老遠就能聽到聲音。

“族長?”

“族長就是這裡的皇帝,要誰死就死,要誰活就活。這次我本來沒打算進去,只是不自覺,想把孩子撈起來,也算是一點彌補。把你們帶進去我很抱歉,但是感謝你楊醫生,你把孩子撈上來了。”張斌眼角泛紅,慢慢的撫摸著裹著孩子的衣服:“我準備把孩子另外安葬了……”

“你當時在現場?”楊宗保瞭解了大概。

“嗯,我當時被按在了外面……”

楊宗保沉默了,可是張斌沒有住嘴:“有的時候我覺得現在這場瘟疫都是報應,因為做了那種缺德事所以才遭到了報應……”

報應不報應楊宗保不知道,只是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