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麵包夾層中隱蔽生菜和番茄醬中的黑乎乎的不明物,他就知道自己太年輕了。
“坐下趁熱。”
成歆然神態優雅將一杯豆漿推向了梅封。
寄人籬下,梅封象徵性地咬了一口,隨後端起豆漿“下飯”。
少女對梅封上道的舉動很滿意,笑容不自覺的在臉上融化了開來,眼睛又像是薩摩耶一樣微眯著,十分端莊矜持地點了點頭,心裡對這個寄宿在她家沒血緣表弟也沒有了最初的防備和排斥,只覺得眼前這張陽光開朗大男孩的的年輕面龐也越看越順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差一聲“姐姐”了。
是的,成歆然覺得自己既然看著父親面子上接納了對方,自己年齡又比對方大,又那麼關照對方,叫一聲“姐姐”是對她最起碼的肯定。
然而梅封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從搬進來到現在,每次都神乎其技的避開了需要正式稱呼的情境,硬是沒讓成歆然找到“守株待兔”的機會。
不過她倒是不著急更不主動要求。
叫姐姐又不是叫老婆。
她要讓對方叫的心甘情願。
“對了,七舅現在怎麼樣?上江城那邊有訊息嗎?”梅封忽然問道。
聽到梅封的話,正拿起三明治小口咬了一點的少女動作微微一僵,不過很快恢復自然,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知道,牢裡那邊媽媽會打點,他們一隻不讓我參與望江集團的事情。”
這一點梅封倒是理解。
望江集團前身叫“望江門”,妥妥的暴力社團組織,是從下江城汙水橫流的黑水溝裡打出來的,洗白那麼多年都沒洗乾淨,作為父母,肯定不希望子女再牽扯進這個泥潭,更何況成歆然今年還考入了上江城的青藤學院,有機會徹底脫離這個渾濁烏黑的泥潭成為上江城的呃,高階打工人。
就這樣也比下江城好不知道多少倍。
江城上下城區,
一江之隔,
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對了,那十三姨那邊安全嗎?”梅封頓了下,沒有掩飾直接道,“我昨天下午上班的時候,聽巡邏組的同事回來抱怨,說烏鴉幫最近有些不安分。”
烏鴉幫和轉型前的望江門是老對頭了,這些年一直明爭暗鬥不斷,每個月都要死幾個人在社團爭鬥中。
“他們的事情你別擔心,媽媽那邊有阿莫在,你好好上班就是了。”成歆然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
阿莫?
梅封愣了下,腦海中想起那個跟在七舅身邊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娃娃臉青年,名叫“傑斯莫”,下城區中為數不多的二階元殖師,機械義體右臂是民用改裝的二階殖裝【祝融初號】,戰鬥力一人相當於一個一階特勤小隊,放在前世就是社團中“紅花雙棍”,頂尖打手。
這時,成歆然心中壓下了某些情緒,笑著換了個話題,再次以長輩的口吻問道,“對了,父親給你安排的新工作還順利嗎?和同事關係處的怎麼樣?”
梅封看了對方一眼,父親入獄生死未卜,家裡又不讓她插手這些事情,少女心中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但對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點了點頭,“挺好,大家人都挺不錯。”
抿了口豆漿的成歆然放下杯子,有些狐疑地看了梅封一眼。
在她眼裡“原主”梅封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技工機械學院畢業的大男孩,整天就知道躲在房間裡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發明裝置,在家連聲“姐姐”都不知道叫,半個月前她還有些反對父親的安排,擔心在治安局巡邏組那種都是本地老油條的單位遭受排擠被人欺負。
難道自己多心了?
不對,是礙於男子漢自尊心不好意思說吧。
成歆然矜持的乾咳了一聲,精緻的俏臉上露出了和藹可親的微笑,身體微微前傾看著梅封說道,“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就和我說,我們是姐唔我們世交嘛”
梅封艱難了咬了一口三明治,抬頭有些不解地看了對方一眼,有些納悶她這對於人際關係的“自信”哪來的,沒忍住問道,“說起來,你之前為什麼搬出來住?”
話音剛落
成歆然小口咬著三明治的動作就僵住了。
還能為什麼?
在學院和舍友關係沒處好唄。
在她眼裡上城區的那些舍友就都是一些虛偽的白蓮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狗眼看人低
下一秒,她發洩似地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