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回道:“我問過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方才我已主動告訴她我的身份。”
成德帝並不相信周暮的說詞:“那她是什麼反應?”
“當然是受到不小的驚嚇,還想跟我退婚來著。您也知道我長這麼大,也就她看上我,我當然是不答應。如若不是我連哄帶騙,還真叫她給退了這門親事。”周暮信口胡諂。
成德帝:……
周暮絲毫不覺得自己編得離譜,自顧自地又道:“夕顏膽子小,您千萬莫再和她提起這件事。”
成德帝暗暗腹誹,一個能在兩天內賺上三十萬兩銀子的姑娘膽子小?
他這兒子護短到沒邊了。
“你總歸還是小心一些,我就怕她接近你不懷好意。”成德帝還是不放心。
這孩子對顧丫頭挖心掏肺,讓他這個當爹的很是嫉妒。
周暮一聽這話不高興:“夕顏那麼單純,她怎麼可能故意接近我?您就是當皇帝太長時間,疑心病太重。您不覺得夕顏能看上我,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麼?”
成德帝:……
於是兩父子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周暮又道:“難道您不認同我的觀點?”
“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朕管不了你。”成德帝頗感心酸。
果然是兒大不由爹,他兒子的心思都在夕顏身上,他說的話,這孩子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只盼著夕顏這丫頭是個好的,往後能多愛子莫多一些,把他這個父親欠缺的愛一併補給子莫。
成德帝又去了隔壁,直到宮裡快下鑰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皇帝一走,齊致遠便問道:“公子,咱們要不要派人保護顧姑娘的安全?”
周暮聞言看向齊致遠,識穿他的心思:“你想我派人監視夕顏?還是說,你也不相信她?”
齊致遠很是糾結:“屬、屬下覺得顧姑娘實在是可疑,知道公子身世的只有這麼幾人,顧姑娘是如何知道的?若顧姑娘心中坦蕩,她為何不告訴公子原因?”
是的,雖然他離得較遠,但顧姑娘和公子的對話他聽見了。
顧姑娘分明是一早就知曉了公子的真實身份,卻不願意說出原因,那定是因為原因不能見光唄。
同時也說明,顧姑娘心中有鬼。
“她不告訴我原因,定是因為不能說。”周暮淡下眉眼。
他自己便深有體會。
因為有些事情說不出口,正如他不敢對顧夕顏說,成親後她要守活寡,他怕看到她嫌惡他的眼神,是一樣的道理。
齊致遠還在作垂死掙扎:“萬一顧姑娘接近公子別有用心……”
“沒有萬一!她不會,也不是這種人!”周暮神色堅定,他冷下眉眼:“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無條件相信她,也希望你們能完全相信她。不然讓她知道你們防著她,她會傷心難過。”
齊致遠頓時不敢再有異議:“屬下不敢!”
“有一件事你倒是說的對,是要保護好她的周全。柳家人對她不善,如今宣長侯府也視她為敵人,再加上宮裡還有王太后、賢妃,這些女人個個都不是善茬。你讓敏兒仔細著些,若有夕顏和西苑有任何異樣,記得第一時間跟我說。”周暮正色道。
齊致遠連忙應是。
這樣一想,顧姑娘的敵人還真多,而且都大有來頭,不得不仔細妨範。
因為顧夕顏臨時被王太后叫去宣長侯府問話後引起一連串事情,尹嬤嬤這天沒找到機會去見顧夕顏。
唯有第二天送周暮去上值後,她才去了萬慶侯府。
顧夕顏沒想到尹嬤嬤突然來找自己。
最奇怪的是,尹嬤嬤還讓她摒退身邊所有人,包括胡蝶在內,這更讓她好奇心起。
待身邊再第三者,顧夕顏才問道:“嬤嬤有話不妨直說。”
尹嬤嬤難得有些侷促,她吱吱唔唔地道:“其實老奴也只是猜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這樣是哪樣?”顧夕顏更加好奇了。
尹嬤嬤左右張望,鬼鬼祟祟的模樣讓顧夕顏忍俊不禁:“放心吧,西苑的人都很可靠,外面還有敏兒守著,不會有人偷聽,嬤嬤儘管放心說。”
尹嬤嬤輕咳兩聲,待醞釀好了情緒,才低聲道:“老奴和致遠都懷疑公子不太行。”
顧夕顏聞言有些迷糊:“公子不太行?”
這是何意?
尹嬤嬤看顧夕顏這個表情,就知道顧夕毅沒弄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