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定定地看著顧夕顏,這讓顧夕顏有點心虛。
明明她沒錯,她為什麼要心虛。
“公子因為在墮……”顧夕顏突然打住了話頭。
她想說周暮因為在墮仙寺長大,才對男女大防沒概念。
也幸虧反應及時,不然她便露了餡,曝出他在墮仙寺長大的秘密。
“反正不行。公子不是說讓我儘快嫁出去麼,我不能在壞了自己的清譽。”顧夕顏自辯道。
周暮折回顧夕顏跟前,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握住了她的手。
顧夕顏杏眸圓瞪,不敢相信周暮會對她做出這樣的無禮舉動。
“我和你第一次見面時,不就很親密麼?”周暮表面看著風清雲淡,實則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想說,其實她的清白早被他毀了,上回她中了下三濫的藥,他們在馬車上還親了,偏她什麼都不記得。
這種事他要怎麼說出口?
“那、那是意外,不能相提並論。”顧夕顏雪白的俏臉染上一抹紅雲,根本不敢回想和他初次相見在木櫃發生的窘況。
若可以,她想一輩子都不記得。
“即便是意外,那也發生過。顧姑娘,你有沒有……”面對顧夕顏這張臉,周暮所有的話鯁在喉間。
他想問她有沒有把他當成男人來看待,問她有沒有那麼一點喜歡他,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話到了嘴邊,他就是問不出口。
“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接問。”顧夕顏看到周暮掙扎的樣子,替他揪心。
她趁機抽回了自己的手。
周暮挫敗地轉身,背對顧夕顏,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姑娘最近有想要接觸的物件麼?”
顧夕顏正愁不知如何跟許言卿再見一面,這信寄來寄去,反倒被柳君妍截走,還不如透過周暮促成此事。
“有啊,我覺得許公子是不錯的人選。”顧夕顏輕快地回道。
周暮心一緊,倏地回頭看向顧夕顏,正對上她染笑的眸子。她眼裡的笑意遮擋不住,她竟然喜歡許言卿麼?
顧夕顏的笑意僵在唇畔,周暮看她的眼神不對,凌厲得像刀,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凌厲的表情。
“怎麼了,許公子不好嗎?”顧夕顏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暮深深呼吸,壓下心頭的妒意,這一刻他只想把許言卿弄死。
“許三有什麼好的?他跟柳三姑娘不清不楚,帶給姑娘這麼大的麻煩,他哪一點好?”周暮的聲音從齒縫間磨出來。
顧夕顏當初不也是因為這一點把許言卿排除在外,這個女人怎能說一套做一套?
她既然要把許言卿推遠一些,那就該把許言卿推到天邊去。
顧夕顏表情有點尷尬,她弱弱為許言卿辯解:“也不能說不清不楚罷。是三妹妹肩挑擔子一頭熱,許公子對三妹妹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姑娘忘了柳二姑娘嗎?當初秦王是姑娘的未婚夫婿,一開始秦王沒把柳二姑娘放在眼裡,後來還不是把秦王從姑娘手裡撬走?姑娘這是記吃不記打!”周暮的語速越來越快。
顧夕顏聽了氣悶。
這是她的痛處,偏偏周暮往她的痛處戳。
“可是許公子並非像秦王那樣的人,我相信許公子的為人……”
周暮陡然加大音量:“許三不行!!”
顧夕顏嚇了一跳,她沒見過周暮情緒這樣激動的時候,這顛覆了她對周暮的瞭解和認知。
周暮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一口氣,抓住顧夕顏的手,把她拖到自己跟前:“我說了,許三不行,你聽見沒有?”
顧夕顏直勾勾看著周暮,清澈的杏眸中寫滿困惑:“許公子為何不行?方才公子所說的理由我不認同。”
周暮一時答不上來。
只因他私心裡不希望她嫁給其他男人。不是許言卿不行,是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不行。
他活到二十歲,從沒這麼想要過一件東西、一個人,她是他唯一想要擁有的欲丨望。
他不能看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我覺得許公子挺好的。剛開始他是輕佻了一些,但後來他也跟我解釋清楚了。哪怕我把他當作備選人,他也毫無怨言。論家世,在京城所有貴公子當中他是佼佼者。他如今是戶部主事,年紀還輕,將來前程不可限量。說起後宅,他至今也沒有通房妾室,從不跟女子傳出流言蜚語。說起來是我的名聲不好,是我配不上許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