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歐洲大陸往來,獨自一人的行程他已再習慣不過,只是,這回事情可沒往昔那般尋常,因為多了個刁蠻直拗,卻又有點傻氣率直的古意映。
聽說這傢伙早早起程了,看來她是卯足火力要將他從經理寶座上拉下。
期待,魯覺民打從心裡的期待。
站在香多涅旅館的神聖圖騰之下,他一推開門,迎上來一張過分欣喜的臉孔,登時讓他詫異得說不出話來,著實是目瞪口呆。
“古……古意映?”她在幹麼?瞧她這身打扮,難不成她改行當起了香多涅的服務人員?
“嗨,歡迎你來到香多涅旅館,請進,這一路上還好嗎?快請進。”在臺灣老是擺臭臉的臉孔竟然笑容燦爛得像朵盛開的玫瑰。
魯覺民抓住她的手腕,本能的皺起居,“你在幹什麼?”
她壓低音量,“我?我當然是在工作呀!你眼睛瞎啦?”旋即又扯開嗓門,笑容可掬的招呼,“這位客人,快請進,房間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妥當,請您梳洗稍後一下,佩魯賈太太的美味餐點就會送到你的房間。”
望著她兀自陶醉在她扮演的角色裡,魯覺民不禁低想,呵呵,他竟然差點忘了玫瑰是有刺的,看來他得小心為上。
“請讓我為您服務吧!”古意映異常熱情的試圖接過他手中的行李,但他沒有放手。
她咬牙切齒,“快放手呀你!”說完竟然蠻橫的一 把搶了過去。
一個重心不穩,腳步踉蹌,幸虧她及時站穩腳步才沒跌個四腳朝天,方才還笑容燦爛的臉明顯閃過些許不滿,已經不若方才的熱情,反倒有些埋怨。
忍著笑,魯覺民佯裝無事的踏入香多涅。
放眼所及,具有三十年曆史珍貴的“世紀的眼淚”就放在香多涅的大廳,明亮的玻璃櫃有著精準的溫度與溼度的控制,營造一個宛若酒窖的完美環境。
“香多涅夫人在嗎?”魯覺民問。
“不在——”古意映當下回絕任何可能性。
一來就找夫人,這傢伙該不會想從夫人身上下手討好吧?沒那回事,她可是會盯緊他的一舉一動。
“古意映呀古意映,我看你服務人員的基本禮儀受訓不及格,香多涅的名聲只怕要毀在你手上嘍!”他揶揄一番。
她不服輸的挑了眉,“是,受教了。夫人正在維也納探訪親友,很抱歉,方才態度讓您不怏。”九十度的高規格鞠躬,連聲音聽來都格外柔軟動人。
呵呵,他發現這女人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可愛。
“您舟車勞頓也累了,我帶您到房間去梳洗休息吧!”咬著牙扯出最後一抹笑容,古意映率先拎著魯覺民的行李進房,每一步都在心裡詛咒這傢伙。
一進房,她毫不掩飾真實情緒的把行李重重扔在地上,以睥睨的姿態遙指著窗外,“喏,最著名的聖馬可廣場,附近有碼頭,想去遛達玩耍請自便。”那模樣活脫脫是個晚娘。
不以為意,魯覺民逕自在屋裡踅來走去的,擺放在床頭的浴袍上放著一隻色彩奪目的玻璃瓶,他把玩的看了看,確定這是穆拉諾島出產的玻璃。
“果然很精緻,巧奪天工。”
“啥?”
“這個,穆拉諾的玻璃製品。”
“這是香多涅十分貼心的地方,總會為往來的旅客準備一份和威尼斯有關的禮物,要讓他們對威尼斯留下最美麗的記憶。”
“對了,夫人大概多久後會回威尼斯?”
“你想幹麼?”古意映瞪著他,充滿敵意。
“你怕什麼?怕我不擇手段搶了品嚐佳釀的機會,怕我穩住了我的業務經理寶座?”魯覺民戲謔的問。
“兵不厭詐,何況是你這樣的人,我自然得小心。”
“古意映,倘若我真的想要不擇手段,你說你能招架得住嗎?”目光不偏不倚的鎖定她。
“但我也絕不會眼睜睜讓你為所欲為。”如果沒有反擊就怯弱的投降,這不是她古意映的行事風格,“想吃想睡看著辦吧!”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一個箭步上前,魯覺民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壓制在門上。
兩張臉僅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他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肌膚上,這麼近的距離就連心跳都隱約感受到了。
“你……你想怎麼樣?”古意映虛張聲勢的問,儘管心臟緊張得卜通亂跳。
她緊張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腦子一片空白。
驀然,魯覺民笑著放開了她,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