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大喜,願貴妃娘娘福壽永昌,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的一句等同副後讓原本只是玩笑的德貴妃瞬間慌了神,自從升完貴妃,她心態平和的就再沒想過更高的位置,皇帝無意再立皇后,就連當初嫻妃那樣受寵都不曾提過,這個禮著實的讓她措手不及,還是一旁的秦氏最先跪下,向著德貴妃叩首之後,這才讓德貴妃反應了過來。
餘下的眾位內命婦紛紛下跪,齊齊道喜,德貴妃的臉上閃著一絲尚未回神的笑,只揮手著叫起。
德貴妃一躍成了眾妃之首,在這後宮只她一人最大,蕭衍現下又是皇帝心尖的人,皇帝的這道恩旨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讓一眾人都以為自己已經瞭解了他現下的喜好,知道了這路到底該如何去走。
蕭衍對皇帝突然晉封母親一事也是一怔,可他還是留著那份警醒,不曾有一點點的得意忘形,前車之鑑的蕭然還在自己的康王府關著,從前,蕭然也與現在的自己一樣,是既定的皇位人選,帝王之心難測,尤其還是現在的這個時刻。
午宴設在太液池上,夏日裡的暖風經過太液池上,清水的洗滌掠去了那陣暖意,換來許多的清涼,洛卿語就坐在德貴妃的身旁,吃著精緻的宮宴,看著水臺之上的美人們翩翩起舞,覺得十分的享受,可看底下人都覺得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雖然臉上都裝著不勝欣喜,可大多也是交頭接耳的各自閒話,可見這些東西,她們都是看膩了。
果然,這宮宴吃多的人,和她難得吃上一回的,確實不一樣。
“教坊司那兒的人該換換了,成天就那麼幾首曲子,白拿著俸祿,若是不行,讓他趁早告老,朕還能找新的來替補。”
皇帝兩杯水酒下肚也沒了興趣,也覺得不遠處的舞姬無趣,扔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皇上,陸公子早進宮候著了,說是要等到晚上給皇上一份巨大的壽禮,皇上若覺得這個無趣,倒不如讓人唱上一曲換個新鮮,今兒個是貴妃娘娘的壽宴,倒不如先給貴妃娘娘呈上一曲麻姑獻壽,皇上覺得如何?”袁衛就如皇帝腹中一條蛔蟲,這會皇帝剛開了口,那兒他便已經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夏日午後,本就容易睏倦,難得空出些時間來陪伴貴妃的皇帝,揉捏著自己的山根處,揮手同意讓袁衛下去準備。
舞臺上沒一會就被一陣“咿咿呀呀”的大戲所代替,麻姑獻壽,四郎探母,樊梨花,每一齣戲都讓水閣之中的人看的拍手叫好,而洛卿語則犯困,她聽不懂這些,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的她,沒多會就低著頭昏昏欲睡起來。
犯困的頭像似小雞啄米一樣的朝著德貴妃那兒一抬一低,讓一旁正經看戲的德貴妃哭笑不得,蕭衍趕緊的抱起她,往後頭的廂房走,帶著她去午睡去。
“這丫頭,真是讓娘娘笑話了。”
“都是自家人,再說皇上最愛的就是這丫頭的赤子之心,說是萬一挑一都未必能夠挑到更好的。”秦氏略顯不好意思的一笑,德貴妃在旁輕輕擺手,與其道。
“是了,這丫頭的性子最合朕心,朕就喜歡她這樣兒的!”德貴妃的話音一落,皇帝亦在一旁附和著。
三人一下子笑開了,現如今,坐在這水閣之中的一眾大臣與內命婦把這所有的一切放在眼裡,皇上對睿王夫婦可謂寵到了心眼裡。
一晃到了日落,晚宴上至,整個水閣之內牛角宮燈高掛,照的這裡如同白晝,絲竹之音自水上傳來,絲絲縷縷,宛若溪澗之間流淌著的泉水,叮咚而響。
洛卿語睡了一下午,早已精神振奮,現在坐在鏡前更衣上妝,正紅色的曲裾深衣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散下的長髮用絲帶束於腦後,額上一點梅花嫣紅,餘下的臉則皆用紗巾覆蓋,除卻洛卿語所穿的正紅之外,餘下站在洛卿語身後陪同的姑娘們則傳的嫣紅,比洛卿語身上的顏色稍稍淡上一些。
袁衛手執拂塵帶著清漪坊中的眾位姑娘一同前往水榭之上時,洛卿語竟然無比的緊張,心就好比快要跳到了嗓子口一樣,長舒了一口氣也不能緩解。
在京中久待之人自然知道袁衛口中的那位陸公子到底何方人也,雖說對這位公子的事蹟很是所不齒,可這其中更多的人還是很期待陸君竹手裡那些清漪坊的姑娘,畢竟千金難求,在座的裡頭,有許多人都不曾親眼見過,如今也只有跟著皇帝沾沾光才有幸一觀。
水臺上教坊司內的舞姬盡數退下,陸君竹命人在水榭之上燃起數道青煙,青煙徐徐隨之旋繞繚繞而上之時,悠揚的低聲卻已經響起,一束光自青煙之中出現的那一刻,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