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知秋,當秋風襲捲著枯黃的樹葉落下枝頭的時候,這天倒是真的冷了許多,秋風刮在身上,還能引來顫怵連連。
接連數日的秋雨綿綿,讓這深秋的氣息裡,越發覺得溼寒,一到這種時候,洛卿語這手上關節的地方便格外的刺痛,倒像是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一點的風雨。
喜翠姑姑幫著洛卿語每日裡在疼痛的地方貼著膏藥,只道這是斷骨的後遺症,現如今還年輕還有機會好好的保養,若真到老的那一天這傷口沒養好,成了痛風,回頭可有的受罪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淅淅瀝瀝的雨攏著茫茫輕霧席捲於整個天地之間,洛卿語聞著淡淡的藥味,半靠在窗邊的長榻,有一搭沒搭的看著屋簷上的雨珠掛落整個人木木然的放空著。
她最近無比的清閒,府裡死的死散的散,該走的走了,也沒什麼他可操勞又或者憂心的,日子過的十分順遂。
蕭琅玥吞了斷腸散灼傷了口腔如今還在治著,嘴裡裹了一口的毒藥把舌頭灼了幾個似潰瘍般的傷口,斷斷續續總不見好,這斷腸散毒的很,眼下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靜養,可聽喜鵲來稟說,也是受了大罪。
吃不得燙吃不得涼,連咽一口口水都跟要了命一樣的疼,妹妹上藥的時候都在那兒嚎啕大哭,說這些話的時候,喜鵲眼裡還閃著淚花,她是真心疼蕭琅玥這個孩子,在這樣的心疼比不得她親孃高晞露少一分。
可有什麼法子,蕭琅玥吞這一次藥是換的他親孃的命,如若不然他親孃這會早已經去了閻王,洛卿語對蕭琅玥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她只不虧待他,便已經做到自己最好的本分,要藥她給,要大夫她找,她能做的也就這些。
喜翠姑姑也曾悄悄去打聽過那位高氏夫人後來的下場,一口血吐在這睿親王府門前之後昏過去的高夫人被高大人派來的人直接送回了孃家,那高大人也是極絕情的,而那位高夫人的孃家也怕惹事,一聽這位嫁出去許久的姑奶奶竟然一下惹了未來太后未來皇帝的不快,一頂小轎子想都沒想的就把她直接抬到了外頭的莊子上,連門都不曾讓進。
到底還給了一個莊子,不為別的,那孃家人想的也長遠,想著雖然高晞露被送回了孃家,可她到底還是為蕭衍生了一個兒子的,現如今瞧著不大的寵愛,可後頭的事情誰呀說不準,就好比蕭衍當初,不也是不得寵愛,眼瞧著就成了帝王之選。
喜翠姑姑聽聞的那一刻,倒是不得不讚一句這些人的精明之處與長遠之道,有這樣的一家人家,這生出來的女兒,帶出來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精怪,無怪乎如此!
“王妃,這是灶上剛送來的燕窩湯,我一個人在院子裡待著冷清,正巧拿了來與你一起吃著玩兒。”
洛卿語正望著窗外放空發呆時,俏生生的聲音已然傳來,傳入了洛卿語的耳中,只瞧見門外撐著一把油紙傘從茫茫雨幕之中走進來的婉約身影。
“這外頭溼答答的,你還跑來胡鬧,你身邊的人也沒一個勸的?”經由這麼一段日子的相處,洛卿語真覺得這章溫言愧對了她的名字與容貌,生生就是兩樣的人,看著模樣嬌小就該是那種羞羞答答不言不語的,其實整日裡閒不住,絲毫沒有那種養在深閨,說一句話恨不能紅半天臉的模樣,每日裡精力無限,論起來真的是比她還能鬧騰,當初皇帝說她知書識禮溫文爾雅,可真是被這表象給欺騙的讓洛卿語都想笑。
“我從那月洞門繞過來,不過幾步路,腳上穿的又是千層底的鞋子,路上又沒有青苔又沒有旁,走起路來穩當的很,王妃不用擔心。”
這些天蕭衍一入夜便歇在她的承風苑,入府的第三天,一方素帕由云溪嬤嬤親自來領了送到了德貴妃去,看著上頭的落紅,可是把云溪嬤嬤笑的合不攏眼。
現如今蕭衍每每從朝上回來便住在這承風苑,承風苑可謂夜夜笙歌,熱鬧非凡,府裡上上下下,每個人都覺得這位新來的側妃很不平凡,既能收的住蕭衍,還能讓一向不容人的洛卿語對她百般的照顧,真真奇了。
只是旁人不知承風苑內瞧著是夜夜笙歌,可這承風苑與這正院不過一牆之隔,蕭衍在那兒點了燈,轉個月洞門又回到了洛卿語的院子裡,一個障眼法,倒是讓德貴妃每日裡雪蛤燕窩的送,哪樣金貴送哪樣,一點兒不帶含糊的,也是看蕭衍總算把所有的心思從洛卿語手上收回了,對洛卿語這兒,也是一模一樣的禮,多的還有些滋補的山參藥材,倒真是虧了德貴妃,恨不能把宮裡的小倉庫給搬空了。
“眼瞧著是大紅大紫的人物,你這天天的來我這兒報到,外頭那些烏眼雞盯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