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頭的動靜,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內似熱鍋煎油一般,難熬的很。
哪怕現在的她滿身傷痕,卻還是告誡著自己一定要挺直著身子與面前的這些人對峙下去,咬緊著牙關想要往裡闖一闖,可蕭衍派來守門的這些兵衛,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長刀,對著蘇婉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客氣。
蘇朝康昏過去後就沒醒過來,躺在遠黛的屋子裡至今連氣都沒哼一聲,遠黛只派了人好生的照料他,遠黛自己都在坐雙月子,本就不讓蘇朝康近身,命人置了個小榻給蘇朝康就這麼躺著,她現在懶得理會蘇朝康也懶得去管他,無論蘇朝康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
見著親兵手裡拔出了長刀,蘇婉容再想往裡衝的那股子勁眼下還是鬆了鬆,她做不到拿自己親孃的命去賭親兵手裡的那一把刀,蕭衍這樣的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母親她那樣痛苦,若是不然,便給母親買一副藥送她上路吧,死了比這樣活著要強。”一路跟在蘇婉容身邊一起回來的蘇梓喬聽著屋子裡的動靜,雖說見不到人,可也知道,自己的親孃現在不好過,定然受著生不如死一樣的委屈,未長成的少年像是瞬間長大一般,站在蘇婉容的身後,向其建議道。
蘇梓喬尚未讓仇恨衝昏了頭腦,理智佔據著身體最大的那一邊,他還能夠分得清好與壞,自己的母親斷了人家一輩子的子息,得此結局,已經算是得了懲罰,她不希望母親真的會一輩子不死不活的這麼下去,他想讓母親體面的走,不用熬到最後,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惜……
他的一句話音剛落,站在他身前的蘇婉容卻是急了,轉過身來反手一個巴掌便是直接打在了蘇梓喬的臉上,打的蘇梓喬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指印不說,更是讓他整個人顯得無比的懵然。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話嗎?禮儀仁孝,你在學堂裡到底學了些什麼,身為男子,你怎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你死了長姐,親母成了這般模樣,可你不想著為你長姐親母報仇,竟然還想著讓你親母去死,你就是這樣做兒子的?”
“那麼我該如何報仇,我的親孃害了一個姑娘一輩子的子息,從小就把她拿畜生一樣對待,你們都樂此不彼,我都看在眼裡,不止如此,你們竟然還請來採花賊辱她名節害她性命,到了現在,誰對誰錯誰能分辨,我去報仇,我還如何報仇?
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再說,我向誰報仇,我們沒害人家?
孝有仁孝與愚孝,向二姐你這般,無條件的答應著母親的所有要求,到頭來,你又如何?你看看你滿身的傷,看看你現下的身子臉色,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姐姐,你能不能醒悟,能不能回頭,不為了別人,就為了自己,趕緊進宮,向皇上提要求,和離吧,不然,你會死在康王手裡的。”
康王的人品如何,就看蘇婉容身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能夠看出,能夠把自己名正言順娶回家的妻子打成這麼一個模樣,這樣的人,怎麼能夠跟他共度一生,若就為了他身後的那一點點權勢,那寧可不要。
男兒家若想成就大業,他可以自己去爭,自己去拼,卻不會讓自己的親姐姐遭受著非人一般的磨難,那是在侮辱自己,質疑自己的能力。
“洛卿語這個賤人帶著你去她馬車裡,她身邊那些個油嘴滑舌的人到底都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要這樣幫著她說話,她是我們的仇人,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幫著她,都在幫著她出點子想主意的想要把我們弄死,你怎麼就跟個傻子似得,非要信她……”
“那姐姐你又是吃了什麼藥非要和一個傻子過不去,她自有瘋傻,對你我都無害,為什麼你們都要去害她?”
蘇婉容對於蘇梓喬現在這般喪氣的模樣很是氣憤,她是男兒,是自己與邵氏唯一的支柱,可到了這個時候,蘇梓喬竟然是在幫著洛卿語那個賤人在說話,這讓蘇婉容無比的費解,她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到了最後,蘇梓喬竟然連一點體諒與理解都沒有,這讓她很不甘!
氣急攻心的蘇婉容扯著極大的嗓子大吼道“那是她活該,生來就是個傻子,活該讓人欺負,怎麼樣,我們就是看不慣她,就是見不得她好,她就該日日與餿飯餿菜為伍,她就該睡在馬圈裡頭,和屎糞為伴,傻子就是人下人,活該,都是她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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