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這樣吃人的世道,比的就是誰活的長久,誰活的歡快。
“姑姑,命人去打兩桶水來,給她們洗洗,再找身乾淨的衣裳給他們換上,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洛卿語說到做到,憐惜蘇婉容從前被蕭然百般折磨的那份悽楚,親自遞上了一把匕首交到了蘇婉容的手中。
“拿著這把刀,去報你自己的仇,不過,你別想著把這把刀往我身上桶,這裡人多,你沒捅,怕是自己先死了。”
蘇婉容舉著手中那把匕首,覺得這匕首像有千金重,有那麼一刻,她倒真的有想過把那把匕首插進洛卿語的胸膛裡,這樣她可以幫母親,幫自己的姐姐報仇,可報仇之後呢,她的小弟就會陪著一起喪命……
“還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需要不需要,我給你準備幾隻狗,讓他也嚐嚐什麼叫喪天良,喪人倫?”
在對付人這一點上,洛卿語一貫秉承的道理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當她挑眉著將話說完,蘇婉容愣在了原地,蘇梓喬的臉上閃現了尷尬之色。
這……
“不是我揭你傷疤,康王府被封,康王身邊的親信都被抓捕關在一個牢房裡,你要是覺得還不解氣,不如,讓他幾個手下去把他那主子給強了,也讓他常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反正都是要死的,在他死前你可以好好的教教他做人,回頭去了奈何橋,他就知道,下輩子該怎麼做了,不過他下輩子能不能做人,還另說。”
對蕭然那種說他是畜生都覺得畜生十分委屈的生物,在洛卿語這兒是學不會好好對待這幾個字的,蕭然犯的是謀逆,死是一定的。
蘇梓喬聽著洛卿語這會給出的主意,臉上訕訕,心裡半是慶幸的想著,他們好在沒在和她對著幹,若是不然,憑她那份懲治人的本事,都不知道,自己會被她磋磨成什麼樣子。
蘇婉容眼下心中所想的與蘇梓喬無差,看著那把匕首,嗤嗤一笑“怪不得當初,我姐被你整治的那麼慘,今日算是受教了。”
“分不清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那我收下就是。”洛卿語懶得去計較,攤手這麼揚眉後,往裡間的長榻上坐下,軟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去等他們梳洗乾淨回來。
睡了將將半個時辰左右,香蘭帶回了她們兩個,彼時天色已暗,將近黃昏,喜翠姑姑端來了一些糕點給洛卿語墊胃,給蘇婉容與蘇梓喬也端了一碟,蘇婉容拿喬連看都不看,哪怕肚子餓的早已經敲響了鐘鼓,她也照顧那一副氣盛的模樣,倒是蘇梓喬吃了兩塊,之後拿了兩塊放進蘇婉容的手中,旁的什麼也沒多說。
蘭草早已經去李忠那兒將洛卿語帶著蘇婉容去天牢一事告知蕭衍,且拿了蕭衍的手信,走在最前頭的她提著一盞薰香,似早有準備,天牢置於地下,長久不見天日,裡頭滿是黴味與汗味,加上犯人們屎尿都在裡頭解決,混合起來的味道,若沒蘭草手裡的那一盞薰香,洛卿語怕是能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直接吐出來。
牢內昏暗,看守的獄卒在見到蕭衍的手信後,特意打量了兩盞燈籠為洛卿語帶路,裡頭的氣味實在太過渾濁,如今洛卿語鼻上掩著一塊方帕,受不住的緊皺著眉頭。
為著蕭然造反,關在這牢籠裡的人極多,他手下的親信全都擠在了一間狹小的鐵籠裡頭,每個人的腿上都帶著厚重的鐐銬,鐵鏈極重,緊錮在腳踝上,有的人腳踝那兒都已經能夠看到勒進去的血肉。
四處以鐵柵欄緊錮的牢房,除了最頂上還有個出氣的小窗孔能夠看到外頭的一點光線,旁的什麼都看不到。關在這裡,真成了困獸,裡頭的一些人期盼的扒在那小小的視窗,恨不能從那裡翻躍出去,可惜,今生,怕是不能了……
漆黑一片的牢房裡什麼都有多的是蟑螂老鼠,洛卿語已經給自己壯了十分的膽子,可當看到地上滿目可見的老鼠蟑螂時,心上還是發毛。
蕭然目光無色的躺在潮溼雜亂的地上,除了能夠看到胸膛的起伏外,那木訥訥的呆滯的樣子,和死人無差,此刻的他,身上還爬著數只蟑螂,釘著長矛的肩胛骨上,露出的血肉裡,幾隻老鼠旁若無人的啃噬著血肉,在享受著難得一次的美餐,那“吱吱吱”的聲音,聽的洛卿語一陣頭皮發麻。
“自進來了,就一直這麼躺著,不吃不喝,不吵不鬧,眼下和死人也差不多了。”獄卒指著地上的蕭然恭恭敬敬的向著洛卿語說道。
比起耳邊那些人的鬼哭狼嚎,蕭然算是最清靜的一個!
“王妃,要開門嗎?”
“問她吧,要殺要剮,都聽她一個人的。”
獄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