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時,連勝巨響,奉甘府城的城牆根被炸出數道缺口,當初龍銳軍攻打遼陽城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只可惜李陀根本不知道遼陽城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相比起遼東軍,西陵叛軍無論從心理還是戰鬥力上遠遠不如,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叛軍陣腳大亂,而唐軍利用火雷營炸開缺口之後,便如潮水般殺入城中。
城中兀陀軍是最快投降的,當唐軍殺進城內,大批的兀陀軍棄械投降。
他們當然不願意為了李陀而戰死於異國他鄉。
不過叛軍中卻還是有不少人抵抗到底。
李陀部下的一支騎兵拼力死戰,那正是最早追隨李陀的荒西死翼,不到五百人,卻誓死不降,一度殺傷不少唐軍。
但唐軍重甲騎兵火甲龍騎出現之後,荒西死翼迎來了最終的覆滅,五百死翼騎兵,幾乎被誅殺殆盡。
荒西死翼統領溫不道是李陀的心腹,帶領著幾十名殘存的死翼騎兵欲圖護衛李陀突圍,卻被陸小樓率領的一隊騎兵堵截,一場死戰,溫不道被陸小樓一箭射殺,而李陀退入一間屋舍,絕望之下,自刎而亡。
城破當夜,宇文承朝撥給蘇長雨三千騎兵,日夜兼程趕往樊郡。
叛軍在龜城和奉甘府城連敗,主力盡失,大勢已去,但宇文承朝最擔心的是樊子期得知城破之後,會立刻逃亡兀陀汗國。
李陀和溫不道雖死,但樊子期、白靜齋和叛將袁尚羽卻都不在奉甘府城。
收復西陵固然重要,但是報仇雪恨對宇文承朝來說同樣重要。
袁尚羽曾是宇文家的虎騎統領,臨陣倒戈,歸附了李陀,更是殺害了寧志峰等人,此仇勢必要報。
而白靜齋曾是宇文家的家臣,利用了宇文家暗中發展,最後反而噬主,這筆血債同樣要討還回來。
而且樊子期等人更是聖上下旨必須要誅滅之人,即使無法活捉,也要將人頭送回去。
宇文承朝擔心樊子期等人逃出崑崙關,是以連夜派蘇長雨帶領騎兵去堵截,不必攻打樊城,卻必須要堵截樊子期等人出關。
西風烈,黃土道路上,一支車隊正迅速向西而行。
前方是五輛可以乘坐的馬車,後面卻有十幾輛裝滿大箱子的馬車,數十名騎兵正前後護衛,在最前面領路的卻是樊騎統領莫蒼行。
“莫統領,離崑崙關還有多遠?”最前面一輛馬車的車簾子被掀開,樊子期探出頭來。
已經是黃昏時分,天地間一片昏暗。
“天黑之時,應該可以抵達。”莫蒼行也不回頭,“二十里地左右。”
“讓大家加快速度。”樊子期道:“出了崑崙關,我們才安全。”
莫蒼行道:“王爺,你當真捨得放棄一切去投奔兀陀人?”
李陀稱帝,大封爵位。
白靜齋成了國相,而樊子期則是被封了王爵。
“本王又何曾想背井離鄉。”樊子期長嘆一聲,“本王生在西陵,長在西陵,不到萬不得已,那是絕不會離開。可是誰能想到,兀陀汗王竟然被刺,唐軍殺過來,沒有兀陀人幫忙,西陵根本無法阻敵。”
“王爺可知道,大唐新君是秦逍,就是當年龜城的一名獄卒。”莫蒼行道:“此人是德宗皇帝之子,隱匿於西陵,最終卻復興了李唐。”
樊子期道:“本王不久前才知道。正因為知道是他,我們才沒有退路。”感慨道:“當年黑羽死在我們手裡,他曾是黑羽的義子,又怎可能放過我們?”
“可是此去兀陀汗國,又能如何?”莫蒼行道:“當初兀陀人支援王爺,是因為王爺在西陵根基深厚。離開了西陵,對兀陀人來說,王爺就一錢不值,他們難道會善待你?”
樊子期皺起眉頭,似乎對莫蒼行如此直言有些不悅,但想想也不是沒道理,只能嘆道:“兀陀人只要覬覦西陵,我們對他們就還有作用。此番本王帶了許多珍寶,以此也能換取他們的保護。”
“兀陀人沒有大唐教化,唯利是圖。”莫蒼行道:“王爺到了他們的地盤上,無論願不願意,這些珍寶都會被他們視為口中食。”
樊子期更是不悅,道:“不必多說了,抓緊時間出關。”放下了車簾子。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莫蒼行所言有理。
但事到如今,他也並無其他選擇。
兀陀之變,無法出兵增援,如此情勢下,西陵叛軍根本不可能擋住唐軍的兵鋒,也必然是勢如破竹。
得知龜城被破,樊子期就知道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