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要掉淚的感覺。
就在阿燭拼命忍住眼角滴流的淚珠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一震。一道熟悉的白衣若雪身影出現,是自家那個仇人主子!
“秦慕樓!”
阿燭張大嘴大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同那本該與虛無之皇一塊兒死去的秦慕樓一樣,均是處於一種玄妙的狀態,在阿燭弟弟的腦海之中出現和交流,而旁邊的任何外人甚至神獸之皇,他們看不到也聽不到更感知不到一丁半點。
“你……你沒死?!”
阿燭顫巍巍的聲音在發抖,他分不清自己那瞬間激動起來活過來的心房是高興還是其他。
秦慕樓擺手打斷阿燭的激動,他沒有時間與阿燭在這裡虛耗著。
“我的時間不多,你閉嘴。聽我說。”
阿燭乖乖的條件發射的點頭,心神恍惚。
這人還是那般的強勢,說一不二。唯我獨尊,高高在上。而他這個在世人眼中如何牛逼哄哄的神獸燭龍之皇,不過是這人的聽話小僕人。
阿燭弟弟在繼續恍惚,可是那並不妨礙他一心二用,聽清秦慕樓接下來的話語。也看清他所有的表情和神色。
那是種超乎所以的淡然,對死坦然接受,但是眼底有不捨有依戀,神情居然是溫柔的甚至慈愛的,就像是人間一個普普通通交代後輩身後事的平凡長輩一般。
“阿燭,往日種種。你我可以全部忘記……”
一開頭,秦慕樓便就幽幽的說了一句阿燭的小腦瓜聽不懂的話,但是他的話還在繼續。
“本座欠你的……”
秦慕樓緩緩抬手。腰肢微彎,自然而然的勾唇輕笑,沒有勾魂奪魄的意味,有的竟然是喜愛和寵溺,冰涼的修長手指撫在阿燭的額頭。話語呢喃。
“你應該有的修為,本座還給你。”
“禁制已經解開。從今以後你便是個完整的燭龍之皇。這世間最後一條燭龍,不受天地束縛,你便是神獸之中新的至尊最強。”
“無論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本座都已不能管教與你。只盼你,好好代本座照顧你的阿初姐姐……”
一個接一個的呢喃,那般的殷切囑託,讓阿燭再也沒有忍住。當得體內陌生又熟悉的能量沖天波動起來,自己再不是一個受壓怕受禁制奴役的不完整燭龍之皇,自己恢復了本應該有的榮耀,也恢復了自由。
可是看著面前的仇人身形越來越飄渺直至快要消失不見,阿燭不知道為什麼,終於哭了,抽泣的掉淚,伸出小小的雙手死死揪住那人的衣襬,不讓他直起腰不讓他從腦海中消失!
“沒有想到,阿燭你居然會為本座流淚。那便夠了吧。”手指輕點阿燭的眼角,秦慕樓輕笑,眼神溫柔的瞥了瞥他,輕握住了他的小小雙手,用了一種阿燭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情和流戀目光,與他一同轉身,面向那個早已在廢墟之中徒手挖掘瘋狂的雲初,說了最後一句話。
“本座希望,你們兩,都好好的。”
說完這麼一句,秦慕樓的身形便就徹底消失了,不止是從阿燭弟弟的腦海中消失,也是從這個他還有愛人和親人的世界上消失,不見。
在秦慕樓消失的最後一秒,他才恍然瞭解到一個事實。
是了,其實在自創異空間拉住將要自爆的虛無之皇一塊兒覆滅的最後的那一刻,他想要保護的不止雲初這個傻徒兒,還有阿燭這個傻僕人。
雲初是自己的愛人,而那個陪了自己幾百年而任勞任怨的阿燭,是他的親人啊……
他們一個讓自己幾百年不孤獨,一個讓自己空洞的心被填滿而懂得了愛,原來那兩人,在他心中,都是不可缺少的。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以前自己對阿燭太兇暴了一點呢。希望他沒有多少介意才好。
其實明白得太晚的人,何止秦慕樓一個?
呆站在喧鬧的一隅的阿燭,他空洞的雙眼開始蓄滿悲傷與不捨,淚珠一顆接一顆,順著臉頰流淌綻落。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早已把那個仇人當做了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爹爹一角。否則自己為何要還有朦朧的仇恨意識中,卻大多數時候甘願傻乎乎的當著人家的小僕人?
是那人將自己從無邊無盡的黑暗森林深處帶了出來,帶他化形,帶他遊歷人間,帶他體會什麼是凡間喜怒哀樂。雖然那人也是不懂喜怒哀樂的,可是卻帶給他許多的快樂……
沒有那人,自己又哪會有現在?諸多的因由註定了現在。可他從前每每恢復神獸本尊意識的時候,卻一味的逃避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