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馬蹄下,濺到沙海里,留下一個一個的淺坑。
他就遠遠看著。並不靠前。
像是一場耐力持久戰。
誰先靠近,誰就輸了。
即便我可以毫不懷疑的確定,那個人就是他。
整個人再次泡在雨水沙粒中。即便我不想喉嚨再次發炎發腫,再次惡化,那樣我就真的永遠不能喊他的名字了。
可是……
我整理了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正準備爬起來。突然,為首那人舉起右手,用力一揮,雨花飛濺,他身後的將士立馬策馬狂奔起來,再次踏著那整齊劃一的步調冒雨而去,恢弘的馬蹄聲蓋過驚雷,震得我耳膜幾近失聰。
接著,他殿後,單馬輕騎,大氅依舊瀟灑飄飛暴雨中,濺起微不可見的水花,絕塵而去。
我立馬坐起身來,望著那早已模糊的背影,如同水墨畫被雨水浸透,變成一團黑乎乎什麼也看不清的影像,連念想都沒有。
雨水打在臉上生疼,我踉蹌站起身,跟著他的馬蹄印走。儘管他剛走,馬蹄印已被暴雨沖刷乾淨。
深一腳淺一腳跟著他,只要這樣跟著他,我總會追上他,跟他並肩而立。
***
“怎麼還不回來?”白崢坐在廂房門口,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她整天神神秘秘的,看上去像個幽靈,也不知道她來蒼心宮究竟是為了什麼?”十三香一邊擦著馬鞭,一邊自說自話。
“你怎麼老是對她有意見,她哪裡惹到你了!”白崢皺眉。
十三香輕哼一聲,“我可是實話實說,那你說,來這裡這麼久了,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我……”白崢被噎,面上有些尷尬,“我問了,但是她不肯告訴我。”
“對啊,難道這還不叫神秘嗎?”十三香停下動作,“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示之於人,這樣的人難道不可疑嗎?”
“可是,可是萬一她是有苦衷的呢?”白崢站起身,走了幾步,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我們入蒼心宮不是要上交資料典籍的嗎?要不,我們去看看她的?”
“喂,我幹嘛要去看呀,這關我什麼事?再說了,那些資料都是絕密的,哪是你想看就能看得了的!”
“倒也是,”白崢略一沉思,又來一計,道,“第一場比試的時候,考卷上應該有寫名字的,我去翻考卷!”
十三香無奈搖頭,“要去你去,這麼無聊的事,我沒興趣!”言罷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白崢忙叫住她。
“你沒聽說嗎,”十三香頭也不回,腳不停歇地往外走,“魔主昨夜冒雨而歸,好像身子不大好,宮主這邊請了好些大夫過去,又統統被趕出來了,我從小在藥堆里長大,指不定能幫些忙了!”
白崢對著她已走遠的背影做鬼臉,“這又關你什麼事!”轉念一想,頓時大喜,魔主病了,宮中定然多有鬆懈,那他去閱卷室偷看考卷,不也就輕鬆了許多,嗯,就這麼辦!
牙白相映的身影頓時一閃而逝。
***
拖著溼漉漉的衣裙回到了廂房,慌忙取出那時情急中拍下的背影,用乾布又輕又重地擦拭著照片上的水漬,怕擦不幹會壞,怕擦太重會破,患得患失。
就著一身水漬坐在地上,失神望著照片:大雨磅礴中,英姿挺拔的背影即便模糊在雨夜裡,我也可以一眼認得出,那就是他。
我離他又近了一步。
這樣想著,腦子陣陣血衝,心跳也加速了不少,好像都可以笑了。
白崢回來時見我這樣,嚇了一大跳,趕緊讓侍從去打熱水,又叫侍女來替我沐浴更衣。
整理完畢之後,侍女們帶著我溼漉漉的衣裙出了房門,白崢立馬衝進來質問,“你一夜都幹什麼去了?你淋雨了嗎,要不要讓廚房熬些薑湯解解寒?”
我搖頭,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
他接過水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看著他,示意他有話就說。
“我,我剛才去了閱卷室,”他說得慢吞吞的,有意無意的瞟著我,“發現你的考卷不見了……”
我沒有詫異,取出紙筆,埋頭寫道,你想問什麼?
他忙放下茶杯,略有吃驚看我,“你的考卷不見了,你不著急嗎?”
昨天青護法的挑戰完成得如何?我寫道。
他看著我寫完,莫名其妙的望著我,半響才答,“我和十三香一起完成的,本來只想憑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