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身上的草莽氣息,令她心兒坪然一跳,而他無聲無息的出現,竟讓人毫無警覺。
紫薇保持鎮定,壓下心口不該有的坪動,恭敬有禮的向對方福了福。“小女子杜紫薇,是姜府的丫鬟。”
銳利的鷹目,緩緩眯細。“我沒見過你。”
“小女子是新來的。”
薄唇哼出冷嘲。“依我看,你是來偷酒的吧。”
這話令她秀眉輕擰,更加小心應對。
“小女子是劉嬤嬤親自挑選進來的,大爺若不信,可去問問劉嬤嬤,而且這些酒罈每一醰起碼有十斤重,我一個弱女子哪扛得起?大爺太抬舉我了。”
男子突然向她靠近,令她微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但有力的大掌已鎖住她細緻的頸子。
男人目光如炬,將她的臉移到光線亮一點的地方,看個仔細。
顯而易見,對方是個不好惹的男人,鎖在喉間的大掌,只會突顯她的脖子有多麼纖細脆弱。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她雖害怕,但依然冷靜以對。“小女子並非伶牙俐齒,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倘若在這裡就表示要偷酒,那麼大爺在這裡,是否也表示是來偷酒的?”
“哼,這兒是我的地方,我當然可以來。”
“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包括這裡的每一罈酒,以及你我所踩的土地,全都屬於姜世庸少爺的。”
男子濃眉微挑,眸底閃過異芒。
多可笑,這個擅闖入禁地的丫頭,在他面前捍衛他的地盤,卻不曉得,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姜世庸本人,這座大宅院的主人。
這丫頭看起來不過十七歲的年紀,膽量倒不小。
“既然知道這裡是姜世庸的地方,你也該曉得,這酒庫,不是隨便任何人可以進來的。”
“我不是故意的,若非這兒的雲南酒太香,飄得老遠,我也不會被吸引過來。”
冷眸底,兇光更甚。“你怎麼知道這些是雲南酒?”
酒罈上並沒有註明,她竟然如此清楚,更加深他的懷疑,指住脖子的大掌,更縮了幾分,令她臉色微變。
“我只要聞味道,便能猜出。”
“哼,胡扯!”
“若不信,咱們來打賭,大爺隨便挑一醰,我必能說出那是什麼酒。”
好大的口氣!但卻引起他的興趣。
“怎麼賭?”
“如果小女子猜對了,大爺就得為誣賴我一事,向我道歉,並放我走。”
“要是猜錯了呢?”
她才不會猜錯呢,因為,她可是自幼就與酒罈為伍,聞酒長大的,不管是白酒、黃酒、淡酒、烈酒,她都可以一一分辨,就算猜不出酒名,大概也能猜出產自哪裡,八九不離十,而且她沒有選擇的餘地,為了脫離他的掌控,她急忙道。
“如果猜錯了,就隨大爺處置吧。”
濃眉微揚。“這麼有把握?”
當然!若沒把握,她幹麼賭這麼大啊。
“就不知大爺敢不敢賭?”她知道,這男人一定肯賭,因為他身上散發的狂傲,不容許他拒絕。
姜世庸唇角勾起笑痕,放開了她。
幾乎是大掌一鬆開鉗制,她立刻揉著自己的頸子,咳了好幾聲,忙順順氣。
這男人手勁大得嚇人,光是那手上的粗繭,就磨疼她了。
他伸手指了指牆角的一罈酒。“這醰是什麼酒?”
她只瞄了一眼,便答道:“定遠的力石酒。”
姜世庸愣了下,不信她真這麼厲害,指了指另一醰。“這醰呢?”
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山楂酒。”
接下來,不管他指哪一醰,她只要稍加聞一下,便能曉得是什麼酒,不管這酒來自南或北,大漠或東北,西域或江南,她都能猜得一字不差。
那雙原本清漠的黑眸,也流露出刮目相看的眼神。
“怎麼樣啊?還有什麼酒要考我,全拿出來。”她儼然一副已經勝券在握的模樣,忘了人得意時,最好不要忘形。
他沉吟了會兒,便道:“還有幾醰,如果你能猜出,就算你贏。”
“沒問題。”她抬高下巴,自信滿滿。
“跟我來。”
他帶領她,往儲酒庫裡頭走,開啟另一扇石門,她這才曉得,原來這酒庫竟然別有洞天。
才她跟在他身後,進入另一間石室,這兒的空間不大,酒罈全是木桶,形狀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