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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姑姑聽不清房間裡薛露和張洹在說什麼,她只是擔心地敲門,讓薛露出去。

薛露不想出去,但是遲疑了一下,還是過去開了門,姑姑和姑父都站在了門外。

姑父看了張洹一眼,又看向寶貝女兒,嘆口氣,開始做檢討,道,“露露,我剛才就是那麼說一說,你不要就和爸爸生氣了,一大早起來,去洗洗吃早飯吧,想吃什麼,讓你媽媽做,我要上班去了……”

薛露看著他,看到他關心的面孔,因為陪笑而眼角起的紋路,她不可抑制地心痛如絞,這是她的爸爸啊,她不應該讓他們心痛傷心。

薛露走出去了,回頭看了張洹一眼,就又過去拉住了父親的手,低聲道歉道,“爸,我剛才那樣說不對,對不起。”

姑父道,“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姑姑則跟上去,板著臉故意呵斥了姑父一聲,道,“你也知道你不好,一大早,就說這些。趕緊再去喝幾口稀飯,上班去吧。我也要出門了。”

張洹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抬頭看他們,只是聽著他們的聲音,心中如同無盡的荒原,而荒原上又開始下雪了。

總歸,姑姑姑父和薛露才是一家人,他只是寄在他們家的罷了。

張洹那樣默默地站了好一陣,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然後轉過身去拿了手機在手上,開了機,去將房門關上了。

簡訊不斷湧進來的震動讓張洹愣了一下,然後就把手機放一邊了,也不看簡訊,他開始收拾衣服,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平常幾乎不穿的黑襯衫和黑色長褲出來,換了衣服之後,揣上鑰匙錢包手機,就出門了。

姑父已經上班去了,姑母也在最後整理衣服準備去上班,薛露下午有課,她正坐在餐桌邊吃東西,姑母還在對她說,“吃完了不想洗碗,就放到水槽裡,要把水放好,不然幹掉就不好洗了。”

薛露回答她,“我知道的,你上班去吧。”

張洹看了姑姑一眼,道,“姑,我出門有事,先走了。”

姑姑正在客廳沙發整理她出門用的包,頭也沒抬,“嗯,要下雨了,帶把傘在身上。”

而薛露聽到張洹要出門,就放下碗,走過來擔心地看著他,欲言又止,張洹朝她露出個淺笑,用口型說,“我沒事。”就開門出去了,卻沒有拿門廳木櫃上的雨傘。

姑姑出門的時候,看了一下櫃子上的傘,把自己的傘放進包裡,就唸叨了一句,“這兩個男人,到底不細心,都說了要帶傘,沒有一個拿傘出門的。”

薛露站在門口看著母親離開了,才糾結著眉頭憂慮起來,他不知道表哥要去做什麼,她實在擔心他的狀態。

張洹並沒有在外面徘徊,他買了一束百合一束菊花,去了父母所在的墓園。

醞釀了昨天一下午和一晚上的雨,到這天早上依然沒有下下來,天氣陰沉沉的,有種黑雲壓頂的感覺。

他坐車到了郊外墓園,城郊沒像城裡那麼悶,反而有點微風。

他和保安打過招呼,就直接進去了。

在墓園裡,似乎每一座墓碑都是一樣的,張洹看著這座墓園,不由悲從中來,比之前更濃重的悲傷襲擊了他,無論是生,無論是死,原來,人與人都沒有什麼差別,除了有人的愛,有人的思念,而讓人在愛他的人眼裡不一樣之外,張洹心想,自己又和這世間的每一個陌生人有什麼不同,又和路邊的一株樹有什麼不同,又和埋在墓碑之下的人有何不同,又和他手中捧著的花有什麼不同……

除了他還記得父母墓碑的位置,知道他們在哪裡之外,還有誰記得,還有誰知道,這墓碑之下的兩個人,又和其他墓碑下的人有何不同,他們曾經有過什麼樣的人生,他們是多麼愛自己的孩子,才能夠為了保護孩子而不顧自己的生命死去……

張洹有種走入了通往寧靜與幽玄之界的感覺,天氣這麼炎熱,他一身黑衣,但是,他一路行來,居然幾乎沒出汗。

他站在父母合葬的墓前,將鮮花獻上,又用手去擦拭兩人那經歷風吹日曬而變色變得模糊的照片。

這種天氣,墓園裡根本沒有其他人來,張洹一個人坐在那裡,黑壓壓的雲層越來越低,天色黑沉如同黃昏之後即將入夜的時刻,墓園周圍的柏樹在風裡搖曳著,沙沙作響,張洹守在那裡,並不覺得害怕,反倒覺得安寧了。

第七十四章 擔心

張洹的生日,趙臻本準備好好為他慶祝,買了生日禮物,甚至將房子裡也仔細布置成了喜慶的模樣,定了餐廳,想好了要說的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