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就飛了過來,“寶寶,估計俺是沒戲了,競爭忒他媽激烈呀,只招一人的職位,我前面還佇著四五十人,都在接待室裡候著呢……剛隨便打聽了坐我旁邊的蹉男,丫還是國外著名設計學院畢業的……”
我一聽火了,你一臭海龜不好好吃你的麥當勞,湊哪門子熱鬧,偏要跟咱們勞苦階層搶狗不理!
“劉皇叔,荊州乃志在必得之城,事到如今,爾等唯有跟他玩陰的。”
“諸葛先生所言極是啊!” 高紀沉默半響,估計是擔心旁邊的人聽出什麼端疑來,隨後小聲在電話裡道,“B計劃,action!”
回家換了一套比較正規的衣衫,我便匆匆奔赴前線支援毛毛蟲。可我怎麼知道這家公司那麼死遠!計程車瘋狂在跳錶,跳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心想這事要是黃了,累咱賠了夫人又折路費,回頭一定跑天涯新浪貓撲什麼的發幾個匿名誣告的貼子毀你公司聲譽。
公司在23樓,那群伸長脖子急切等待的鴨子們通通被安排在三樓的接待室裡面候著,按著牌號順序來,先到的先上23樓面試。
到了那幢寫字樓附近我給高紀打了個電話,倆人裡應外合,再次進行一番狼狽為奸的部署。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裡面真的沒有他們公司的人?”
“真沒,剛一女的下來喊人上去面試,現在也走了,相信沒那麼快會下來。”高紀低調的聲音裡藏著不可遏抑的熱血沸騰,“萬事具備,如今就欠你這隻東風了!”
掛了電話,兀自朝寫字樓走去,邊走邊在腦子裡反覆演習待會要說的話,其間還抽空出幾秒來稍微琢磨了一下‘東風’的量詞。
(10)
這家鬼寫字樓實在大得不靠譜,儘管是三樓這一層,我也是尋摸了好一陣才找到接待室。在門口時又給高紀掛了個電話說我進去了啊,這廝說你快點呀我尿急,憋老半天了。我很想隔空賞他兩嘴巴,還指望著他能甩幾句鼓勵的話過來安撫我忐忑的心情。
推門進去,偌大的接待室裡坐滿了鴨子,但場面不至於鬧哄哄,有的三三兩兩低聲交談,有的自顧自地玩手機手提,發呆……我一進去,鴨子們以為是喊人上去面試那女的進來了,所有人的眼光刷一下集體朝我打來,瞬間懵是暗淡下去,讓我找到了抹煞別人希望的快感。
一眼我就看見高紀那顆腦袋,丫嚴肅地坐角落邊上,正忙著給我拋特務眼神:寶寶,全看你的了!
我徑直走到最前面中間的位置,笑容滿面開始發話,“大家好,讓各位久等了。”詫異的鴨子們驟然又把腦袋抬起來,“感謝大家積極參與我們公司的招聘活動,可是由於人數過多,是之前所沒有料到的,剛才經過公司高層的一致商討,決定取消今天的面試。”
頃刻間,鴨群中炸開了鍋,抱怨聲四起,幾枚髒話流彈在空氣中呼嘯而過。
我心裡一樂:正中下懷!緊接著不慌不忙繼續說下去,“大家先不要激動,我這有一份問卷表,是調查各位對廣告行業的認識,相當具有考核價值,請大家回去後認真填好,連帶將個人簡歷一起發到表格上面的郵箱,稍後我們公司會根據各位情況,通知您過來面試,這也是本公司另一種招聘賢才的方式。”
流言匪語:與情敵一見鍾情(7)
我一輪嘴說完,表情比大自然還自然,偷偷按了按脈搏,他媽的在狂跳Hip…Hop!讀書時一個師姐教我:出來混,要混出頭,就得海納百川,哪怕心裡都狂風捲野怒濤翻了,表面也要裝得風雨不動安如山。經過這回考核,我想我夠格畢業了。
隨後,我將手中的一大疊問卷表分發著讓鴨子們傳下去,鴨群中的抱怨宣告顯比剛才少了許多,拿了問卷表的人頂多嘴上稍微嘟囔了幾句就出門走人了。
我慨嘆:善良的人可真多呀!這事要擺我身上,少說也要把他家瓦片拆一塊拿了走人。
我又想到了魯迅先生,他說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屋子太暗,要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容許,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又會平和地願意開窗。如果一開始我就把表格拿出來,鴨子們肯定會唧唧歪歪,怨天怒地,索性開頭就一腳把他們蹬到井底,看他們鬼哭狼嚎,稍後你再放一根繩索下去,他們便噤聲了。
問卷是高紀從前幹過的那家廣告公司的,丫真夠懂得劫富濟貧的,家裡畫紙沒了,他偷偷從公司順出厚厚一疊的問卷調查表,甩給我說後面的空白可以用來作畫,整個兒就是暴發戶的那種驕傲眼神,彷彿那是一沓人民幣,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