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啊,晚上可能回來晚些,你們別等我先吃飯。”
餘舒藉口到城北大易館抄書,沒有推小推車就出了門,昨晚休息的好,精神抖擻,健步如飛出了巷子。
正往大街上找到城北的車子,就見一輛馬車從街頭“噠噠”駛過來,停在她面前,車窗簾子撩開,就見薛睿一手搭著窗沿,朝她笑眯眯道:
“小兄弟這是要往哪去,要不要搭個便車?”
餘舒壓下要往上翹的嘴角,朝他一揖手,順著他的話裝模作樣地問道:“要到城北乾元街上去,公子順路不?”
薛睿朝她勾勾手指,“上車。”
“多謝公子,”餘舒打著車簾爬上馬車,往他對面一坐,兩人相識,同時笑出聲:
“哈哈。。。”
“不是說好了乾元街上見面嗎,你怎麼 又跑過來接我?”餘舒問道。
“起的早了,就乾脆驅車過來,正好帶你去換換門面,”薛睿拎起八角香案上的紫砂壺,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餘舒接過去,不解道:“門面?”
薛睿點點頭,含蓄地掃了眼她身上衣服,“你穿這樣可不行。”
餘舒低頭瞧瞧身上的褐色長袍,再瞧瞧薛睿身上的錦衣玉帶,抬頭抿了一口茶水:“這可是我最好的一身衣裳,前幾天才找裁縫做的,怎麼著同你去那場合,非得要穿金戴銀嗎?”
“那倒不必,只不過,”薛睿面露歉色:“得麻煩你換女裝。”
“咦?為什麼?”
薛睿無奈道:“這確是這次辦場子的主人立的臭規矩,除了那些本身是易師的人接到宴貼可以獨行,其他的外行人入宴,一律都的帶上女 易客。”
“是麼,”餘舒撩著眼睛斜視薛睿,“當初咱們說的時候,你可沒同我講這個。”
薛睿嘆氣,“我 有兩年不在京中,也是昨日遇到朋友,才知道這賭局的主人有立這規矩,因回覆過請帖,到現在不好推掉,阿舒,你就當是幫我個忙吧。”
他好聲好氣地開口,餘舒向拒絕都開不了口,本來欠人情的就是她,想賺銀子的也是她,再來挑三揀四,嫌五嫌劉,豈不是很麻煩。
“行,換就換吧。”
薛睿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同意,稍感意外。
餘舒看他臉色,就笑道:“怎麼了。我願意換你還不樂意麼?”
薛睿搖頭:“我以為你不喜歡女裝示人,早轉杯好要花一番口舌說服。”
餘舒神色自若:“談不上喜或不喜,主要是在外生計,扮成男子比較方便,也更安全的。不過今日是跟你 同去,凡事有你這薛家大少爺頂著,總不會輪到我出頭,就無所謂是男是女了,不是麼?”
薛睿難得聽到餘舒坦言相告,而不是似前陣子防著他,心情有些微妙,只覺得兩個人關係拉近,不禁有些悅然,朗笑道:
“那是自然,有我在,你儘管安心。”
餘舒又低頭去啜口茶水,眼中藏笑,看了這姓薛的也沒她想像中的難搞,如今他是她金主,幾句話就能哄他高興,何樂而不為。
“這茶不錯,帶一股清甜。”餘舒自己提了茶壺續水。
薛睿道:“喜歡喝回頭我送你一斤。”
本來他便不多 用慣花茶,喜歡微苦,今日這茶水是他昨日吩咐下人專門為餘舒準備的。
這茉香茶是城北的貴家婦人小姐們平日裡最喜歡喝的口味,只有兩家大茶樓有賣,茶葉禁不外售,錢日薛二嬸得了兩斤,寶貝的什麼似的,因薛睿愛茶,就依依不捨地均了一半給他,要知道被他一張口就全送了人,好似這茶葉真是論斤稱的,還不知會哭會笑。
“還是別了,這好茶給我喝純粹是浪費,”餘舒想也知道這茶是好茶,擺擺手,說了句大實話:
“在我這窮白人瞧來都是解渴的,沒什麼兩樣。”
這話若要旁人來說,難免粗鄙不堪,若要文人雅士來聽,難免皺眉結舌,然說的是餘舒,聽的是薛睿,就有了不同味道。
薛睿 一直就欣賞餘舒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情,聽了她這白話,不覺莞爾:
“說的不錯,對於不懂茶的人,再好的茶都是用來解渴的。”
兩人言語投機,說說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城南城北的分界線——乾元街。
馬車拐進一條佐街,停在一處巷子口,餘舒跟著薛睿下了車,入巷來到了一家成衣鋪子門前。
店裡沒有外客,只一個掌櫃在打瞌睡,一個裁縫娘在量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