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 你信我行不行,我發誓我這一回沒有騙你,我夢見了,夜
裡有人從窗子跳進你房裡,把你……〃
〃夏江敏! 〃
餘舒聽到屏風那一頭猛地一聲喝斥,被嚇了一跳,揉著左耳,換右
耳去聽:
〃我身在太史書苑,雖精通的是星象,但同窗閨友不乏通曉面相
兇吉者,有沒有禍事我豈會不知,你若再危言聳聽,當心我對你不客
氣! 〃
餘舒聽到那頭桌椅響動,便趁著有人出來之前,飛快地端著茶壺
茶杯,剛坐回原來位置,就見到那夏江四小姐沉著臉走出來,看到她下
了樓,餘舒才起身走進向那隔間的屏風。
夏明明正坐在那裡發楞,神色恍恍惚惚,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模
樣,餘舒看了覺得可憐,就咳了兩聲,道:
〃剛才那個就是你四姐吧,怎麼樣,你們商量好了嗎? 〃
夏明明緩緩抬起頭,聲音苦澀道: 〃她、她不信我。 〃
餘舒暗歎一聲,撈了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其實,我剛才在外頭都
聽見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以前騙過她嗎? 〃
夏明明低下頭,不吭聲。
餘舒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八成是有那麼一回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
些什麼應景, 坐著坐著,夏明明卻突然開了口:
〃阿樹,你是學易之人,不會沒有聽說過 '文辰北,夏江南'
吧。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文辰夏江
“阿樹,你是學易之人,不會沒有聽說過‘文辰北,夏江南’吧。”
餘舒老實地搖搖頭,她知道夏明明的本姓不是姓夏,而是一個複姓“夏江”,入京後一直忙於生計,她都沒有時間好好打聽一下這夏江家是什麼來頭。
夏明明嘆氣道:“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奇怪,明明懂得好些事情,但是尋常易客都耳熟能詳的事你不知道。”
餘舒訕笑:“是我孤陋寡聞,你說吧,我聽著呢。”
夏明明手裡緊握著茶杯,輕聲敘述著大安朝一段易史:
“大約是在一百年前,同朝出了兩位易子,一位姓夏,一位姓文,這是自大衍試行百年來頭一次所遇,當時天子喜悅,欽賜封號,一乃文辰,是喻北方星辰之明,一乃夏江,是喻中原長江之廣,文辰和夏江兩位易子得天子厚愛,因文辰易子年長,正值司天監大提點一職空閒,便委之,念不能厚此薄彼,又賜婚與夏江易子,封他做了駙馬,甚為百年之前一樁美談。”
這是餘舒第二次聽到大安朝易史中的易子名號,頭一回是在曹子辛那裡,她還記得,當時所講的是青陽和雲華兩位易子,按時間來算,這夏江和文辰更在他們二人之前。
不過這大安朝的皇帝怎麼都喜歡把公主許給易子,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二十年前那位雲華易子也是,娶了長公主,可惜天才早夭,公主殉情。兩人用一段悲劇,譜成後世佳話。
“誰想好景不長,夏江和文辰兩位易子,不知因何緣故,結下仇怨,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便是天子亦不能勉強撮合,二人不願同朝共事。雙雙請辭,天子無奈,便分賜了南北兩座城使他們遷往定居,文辰在北,夏江在南。從此後,二人便以易號為姓,冠與後人,以表天子之敬。”
餘舒兩手託著下巴,聽的津津有味,在這裡打岔道:“所以你姓夏江,就是那位夏江易子的後人咯。”
“那是我老祖宗。”
餘舒點點頭:“你繼續講。”
被餘舒這麼一打岔,夏明明忘記說到哪裡。想了想,才接著道:
“天下易客仰慕易子之名,紛紛登門求教,在南尋夏江,在北訪文辰,夏江文辰皆是友善之人,來者不拒,每日門前絡繹不絕。漸漸成勢。當時天子所為,是為隔離他們二人仇怨,怎知十年過後,這天底下的易客們,竟成南北分勢,每年大衍在京中相遇,方枘圓鑿。北道易客以文辰第一,南道易客以夏江第一,互不相容,此事一發,朝中爭論不休。更有人言論,文辰夏江圖謀不軌,唆使教令南北易客。”
餘舒聽到這裡,暗自咋舌,看來這同朝出了兩位易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道理。
“所幸當年天子深明事理,未有聽信小人讒言,而是詔令司天監,修建了太史書苑,讓南北易客在大衍試後,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