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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也許她還不懂啥是愛情,這樣飢腸轆轆的年代能嫁到大戶人家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是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雪麗真的一點都不喜歡。王桂花與劉旺才的另兩個婆娘勾心鬥角,明裡爭暗裡鬥她都看在眼裡。建平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似乎在暗中凝視著她,她沒有戀愛過,也不知戀愛是啥滋味,只覺得建平那樣看她,她心裡就慌。他說他喜歡她,她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夜深人靜她想起了他,不知不覺對他有了隱約的期盼。

黯淡的油燈下,雪麗的眼神裡流露出了歡喜之情,嘴角綻出了一絲笑容,彷彿早春開出的第一朵迎春花,頓時,整個世界都生機盎然。

不要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一見鍾情,也許我們曾經在上輩子相愛過。轉世投胎,不曾忘記。

呼喊一聲到帳外;

不由得豪傑笑開懷。

某單人獨騎把唐營踩;

只殺得,兒郎們是痛悲哀。

遍野荒郊那血似海……

半坡上掄钁頭挖地的漢子高亢渾厚的關中老腔震得空氣幾分顫抖。 。 想看書來

秦殤 第五章(6)

三九難得有這樣陽光明媚的天氣,白晃晃的陽光水銀般鋪落在群山環繞的苦山溝裡。村莊前的女兒河一大早冰面就解凍了,陽光灑在上面,水面翠綠含光,像一條綠帳飄落在浮浮荒草之上。

劉家院子裡兩頭騾子並排站著,拖著車廂,十幾麻袋麥子整齊地摞在車廂裡,一切都準備好了,王桂花抬頭看看白白的日頭,低頭說:“走吧。”

“好的。”吆車人應道,手裡皮鞭在騾子屁股上甩出脆亮的聲音。

兩頭騾子一前一後緩緩地出了大門,沿著那條崎嶇的山路朝牛頭山去了,留下了一路叮叮噹噹的鈴鐺聲。

牛頭山離苦山溝大概有百十里路,幾個時辰就可以到。

劉旺才被抓上山後一直被關在洞裡,雖然只有兩三天時間,但這種苦滋味他從來沒受過。每天兩頓飯,簡直不是人吃的,清湯寡水還帶著餿味。

他嚐了兩口皺著眉頭唾了出來,送飯的小夥說:“你今兒再不好好吃以後想吃都吃不到了。”

劉旺才聽到這話當即悶了,一股冰冷的感覺襲上心頭,他拂袖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兩眼睜得老大,顫抖著問:“小夥子……你啥意思?”

小夥回頭說:“啥意思?難不成你想在這白吃白喝一輩子?”

劉旺才臉色煞白地哀求他:“兄弟,你把我放了,下山我給你100塊銀圓。”

小夥不屑地瞥他一眼:“有兩個臭錢有啥了不起的,爺就是不稀罕,你們這些地主老財沒有一個好東西。”

“200塊銀圓,兄弟,哥求你了。”他撲通一聲給小夥跪下,哀求著,但小夥卻不屑一顧,繼續拂袖擦著手裡那把漆黑髮亮的槍。

“兄弟……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啥要殺我哩?”

小夥斜睨著反問:“誰要殺你哩?”說完話哈哈笑了起來。

劉旺才一臉茫然:“你笑啥哩?你剛才那話是啥意思?”他心裡已猜到七分,剩下三分還需人家確認,心裡懸著一塊石頭。

“啥意思?我大哥要把你狗日的放了,你婆娘派人把我們要的東西要送來了,算你狗日的命大。”

“真的?”石頭終於落地,他激動地反問。小夥轉過去繼續把玩自己手裡的槍,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

劉旺才被土匪抓了又放,皆因他家的錢財。而淑娟只是馮老虎順便帶回來的,對她的處置,根本就沒有多想。當然,馮老虎雖是土匪,但為人正直,處事有分寸,淑娟那天晚上被帶回來,寨子裡的弟兄要睡她,馮老虎卻告誡他們不準胡來。

淑娟沒有遭受劉旺才那樣艱苦的待遇,到山上這兩三天,她過的逍遙自在。馮老虎讓栓柱騰出房間給她住,白天有人端飯,淑娟吃完飯不是睡覺就是在寨子裡瞎逛。寨子裡這些男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離子散,都是走投無路才跑到山上來當土匪的。見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身姿妙曼地在眼前晃來晃去,個個都心神盪漾。但沒有辦法,因為他們都知道馮老虎的家法有多嚴,馮老虎說不讓人碰她,就沒有人敢動她一指頭,這是有前車之鑑的。去年年前夜裡去搶西坡村財主王撫順家,狗子看見人家閨女在洗澡,逼迫著把人家閨女糟蹋了,馮老虎知道這事後,在王撫順的大院裡當場用鍤刀鍤掉了狗子襠裡那駝東西,現在變成廢人一個。大家都懾於馮老虎嚴明的家法,這些血氣方剛的男人們最多隻是多看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