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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攻擊隊形。這次步兵指揮官已有了經驗,讓一排機槍手端著歪把子機槍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步槍手端著上了刺刀的大槍緊隨其後,一小步一小步搜尋前進,一旦發現狼群衝上來,立即就地臥倒,猛烈射擊,用機槍的交叉火力組成一道封鎖網,讓它們無法衝上來,衝上來了也無法靠近……這隊人已經戰戰兢兢地向下走動了幾十米,快要接近大山坡中部的平臺,那兒坡度較緩,有一大片林間空地……河原信行高興起來,但他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度銷聲匿跡的狼群就從距日軍極近的林子裡全部冒出來,猛撲過去……林間令人心悸的靜寂結束了,槍聲和狼的嗥叫聲又響徹了雲天。如果說,狼群方才的攻擊讓僥倖活下來的日本兵感到心神俱裂的還只是它們湧上來時那種整體的震撼力和威懾力,這次他們面對的和感覺到的就是衝進日軍隊伍後單個的或小群的狼具有的豹子般可怕的力量了!它們那麼敏捷地向你撲來,你連一點兒反應也來不及做……只要有一條狼將你撲倒在地,轉眼就有幾條狼擁上來,咬斷你的脖子,撕開你的肚腸……日軍精心部署的陣勢被衝散,變成了單個日本兵和單個的狼、幾個日本兵和幾條紅了眼的狼的對決。前面隊形一亂,後面那些日本兵的精神就垮了,現在是他們潮水般地、鬼哭狼嚎著向分界嶺上湧過去了……這一次攻擊,日本人用的心思最多,下的賭注最大,卻被改變了戰術的狼群一舉擊潰,又有三十多個日本兵倒在地下,成了狼的戰利品!

太陽正在落山,戰場上日本人和被打死的狼屍交相枕藉……從沒想到會在狼群面前如此大敗的河原信行最後一點兒自制力也失去了,一向心高氣傲的他走到豁口處,一連斃了兩個回逃得最快的日本兵,嘴裡大聲咒罵,要把退回來的日本兵再趕回到戰場上去。已被嚇破膽的日本兵此時已完全失去理智,木偶一般被自己的上司重新推回豁口,馬上又被咆哮的狼群再推回來,沒有那麼幸運的就大聲慘叫著倒下去,再也跑不回來了……河原信行這時清醒了一點兒,他明白這樣蠻幹下去不行,下令停止攻擊,全軍退回到分界嶺,再次命令所有炮火,對狼谷這一側大山坡實施長時間轟擊。眼下他也不再奢望自己能把這一群勇猛強悍令人生畏的狼整體地消滅了,他想的是把它們轟散,再一小股一小股地消滅!二十七號密營所在的大山坡上,槍聲沒息,沒有嚥氣的日本人還在狼群的撕扯下一聲聲慘叫,隆隆的炮聲、震天動地的炮彈爆炸聲就響起來……炮彈不但在林間燃起了團團大火濃煙,還在濃稠如粥的血腥氣中增加了另一種甜膩膩的、令人作嘔的大規模焚燒屍體的氣味。日軍的這場炮轟一直延續到黃昏時分,據說一共打了幾百發炮彈才住了手——不是想住手,是沒有炮彈了!戰場突然令人難以置信地沉寂下來,河原信行沒有馬上讓日本兵再次越過豁口向山坡下攻擊,他要等一會兒,看看這番狂轟濫炸的效果……他用望遠鏡將下面的大山坡和峽谷掃視一遍,發覺連一條狼也看不見了。他鬆了一口氣,朝一直緊張地等候他命令的日本兵揮了一下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音樂會 29(7)

這是日軍這個白天裡最後一次進入狼谷,此前他們已在和狼群的廝殺中傷亡慘重,飽受驚嚇,個個如同驚弓之鳥,於是剛過豁口,某人不知為何驚叫一聲,全體立即變色,呼啦一聲又跑回來。河原信行沒有阻止這一次潰退,他明白他的隊伍垮了,今天對狼群的攻擊不得不停止。

天黑下來,一輪清冷的沒有光亮的圓月浮上夜空……無論是日本人還是狼群,都隔著分界嶺停止了廝殺……已進入彌留狀態的我和松下浩二正在死去,我們醒著的時候少,昏迷的時候多。如果沒有這場戰爭突然驚動了我們的心,我們倆或許就死掉了……這天夜裡,我的死又一次被阻礙:一生中第二次,我聽到狼群徹夜咀嚼死人的聲響,宏大、低沉、令人毛骨悚然,像狼谷谷口之戰後那個夜晚一樣,我還剛剛明白自己聽到了什麼,生命中殘留的最後一點力量,就讓我寒顫起來……

當夜河原就改變了部署。這個殘暴而陰險的日酋咬著自己的手指甲坐在野戰營帳裡,痛定思痛,認為白天裡自己會如此慘敗,原因是指揮上出了點兒小差錯:分界嶺上僅有的那個小小的自然形成的豁口限制了日軍進入狼谷的速度和數量,這就造成了狼群在攻擊力方面的優勢;其次,對付如此龐大和兇猛的狼群,他只從一個方向攻擊是不夠的,這也造成了狼群在攻擊點和攻擊力上的集中和強大。河原連夜命令工兵在戰場兩翼的分界嶺上用炸藥炸開兩個新通道,又將在別處“討伐”狼群的兩支共千名日軍調來,部署於兩個新通道的入口,命令他們天一亮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