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算有,我也不會被束縛。我只是在不斷學習生存方式。”
電梯到了一層。美冬走了出去,回頭看了看加藤。“不要緊跟在後面,我丈夫會覺得奇怪。”
“讓我保護你吧。知道有人要襲擊你,不能置之不理。”
“若果真如此,你為什麼一個人來?就算是除夕夜,也不可能所有警察都忙得沒有時間。說到底,連你也知道自己的話不著邊際。至少你知道別人聽了會不屑一顧,會認為這完全是你的妄想。”美冬向他走近一步,微笑著加了一句:“我告訴你,的確是妄想。”她扭身走開。
“水原就在附近,肯定會襲擊你。”
美冬只是將頭扭向他:“絕對不可能,我根本不認識姓水原的人。”
“等一下!”
美冬充耳不聞,徑直前行。若強行將她攔住,勢必會受到周圍人的阻攔,可能還會使自己無法自由行動。
加藤遠遠地望著美冬的身影。她和丈夫一起從正門走了出去,看來要坐車。
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加藤也奔向出口,穿過玻璃門,疾步向計程車走去。他告訴司機去日出棧橋。
“就在前面,走著也——”司機不滿地說。
“少囉唆,快開!”他拿出證件。
計程車急速開動了。加藤感到了身上的壓力,同時反覆回味著剛才美冬說的話。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無情拋棄了一個為了自己不惜殺人的男人,簡直像扔掉用完的口紅一樣,若無其事,面不改色。就連聽到自己將被襲擊的訊息,也絲毫不亂。
她看上去確實沒有受心靈創傷的支配。應該如何生存下去,她心中有堅定的信念。那就像深埋在地底的岩石一樣堅固,絕對不會動搖。
水原雅也呢?加藤想到了這個尚未謀面的人。
水原才是最大受害者,浜中等人簡直無法和他相比。他被自稱為新海美冬的女人的魔性控制、操縱,犧牲了自己的人生。
現在一切即將拉下帷幕。
從酒店到日出棧橋是一條直線。很快,左側就看到了東京港管理辦公室的磚瓦色大樓。剛才那棟樓,計程車就停下了。加藤給了司機一千日元,下了車。
日出碼頭營業所的停車場裡停著幾十輛轎車,估計都是參加今晚宴會的客人開來的,還停放著莊旅遊大巴,但那邊靜悄悄的,看不到人影。
停車場前並排矗立著兩棟低平的建築,一個是坐船的碼頭,一個是專為使用遊艇餐廳的客人準備的。加藤毫不猶豫地向後者走去。
這裡的入口裝飾得特別華麗。加藤混在衣著華麗、魚貫而入的客人中進了自動門。
建築內部富麗常皇,簡直就像Party的會場,估計有近百人圍成一圈圈地談笑風生,有人手拿飲料。
加藤飛快地環顧四周,想找到美冬,但不見她的身影,也沒看見秋村隆治。他們應該已經到了,也許正在某處休息。
緊接著,加藤開始挨個觀察客人。他沒見過水原,但他相信只要水原在,自己肯定能認出。打算要殺人的人肯定會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息。
但他環顧一圈後,並沒有發現像水原的人。他來到角落,想觀望一下整個會場。他的目光變得異常銳利。
“讓各位久等了。”不知從哪兒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加藤循聲望去,發現連線甲板的出入口前站著個身穿米黃色制服的男子。出入口前掛著一個寫著“A HAPPY NEW YEAR 2000”的牌子。
“接下來請大家上船。不要著急,請依序上船。”
此人話音剛落,人群突然亂了。建築對面有船上辦婚禮用的會客室,四周是玻璃牆,但現在拉著白色窗簾,看不到裡面。
那裡的玻璃門開了,從裡面走出身穿銀灰色燕尾服的隆治,新海美冬緊跟其後。她已換上純白的禮服。
客人們頓時發出了讚歎聲,不用說,都是針對美冬的。她簡直有如雪國女王。
兩人走到通往甲板的出入口,並排站住。看來夫妻倆想以這種形式歡迎客人,他們似乎打算最後登船。
客人們一個接一個向甲板走去。秋村和美冬與他們逐一寒暄,低頭致意。出入口的門全開啟了,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美冬穿著露肩的禮服,卻絲毫沒有瑟縮之意。
剩下的客人已經不多。加藤一直擔心會有客人突然襲擊美冬,看來是杞人憂天了。難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