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不迭,也因此大病,住到了縣醫院,可是子女和父母沒有一個人願意去伺候他;三大一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對柳兒恨不起來,只是在家裡嘆息了幾聲,彷彿是別人家發生的事情;其他的村民大都替柳兒惋惜,說她不該那麼衝動,但沒有人把她和殺人犯聯絡在一起。慢慢地,人們似乎健忘了這件事。只有穀子,還惦記著和三大一起在河東待了近一年,多少有點感情了,就想去三大家安慰安慰他。
那天已經到了農曆的臘月二十三了,在農村是個祭灶的日子,那一天,河東大地飄飄灑灑地下了一場大雪。早上起來,看看雪住了,穀子對媳婦香草說:“狗拽他住院是他罪有應得,看不看他無所謂,但是三大和我一般大小,自小也玩大了,加上一起在河東這麼長時間,我們去看看他吧。”
香草因為穀子上了一次電視,做了一回英雄,回家後還帶了幾千塊錢,所以對穀子有了幾分敬重,也就不願駁他的面子,便點頭答應了。
來到了三大的家,三大爹正在院子裡剷雪,看見穀子和香草來了,就放了手裡的木跣,把他們兩個讓到了家裡,朝著三大的住處大叫:“三大,三大,穀子來了。”
不一會,看看三大無精打采地過來了,三大的爹就對穀子和香草說:“你們坐坐說話,我出去打掃地上的雪去。”說完就出去了。
穀子和三大見面不好直接就談月珍的事,就把三大離開後發的工資拿出來交給了他,再和他談了些往事,最後把話題轉到了月珍這裡,說:“這事是誰也料不到的,月珍她現在去了,你也不要難過,這日子還是想著往前過不是?以後有什麼困難了給我們說說,大家總是有個幫扶才好。”
三大給穀子發了一支菸,苦笑了一下,說:“穀子,這事也不要你勸我,我都想明白了的,那月珍就不該是我的女人,我三大也沒那命,現在她走了,走了好,我也不受那憋屈氣了,也叫我爹和我娘在村裡展展地活幾天人。”
看看三大啥都想開了,穀子倒覺得自己來的多餘了,要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了開春和他們一起出去的萬傑,就對三大說:“也不知道萬傑現在怎麼樣了?我是好長時間沒見他了。”
三大說:“昨天他回來了,聽說了月珍的事後還來看我了,我問了他的情況,他說後來發展的是好了,但是過了年他不想幹了。”
穀子有些疑惑,問三大:“既然好了,怎麼又不想幹了?”
三大把手裡的菸蒂扔到了腳下一碾,說:“到底是年輕人,萬傑心高得很,他說他在外跑了這一年的時間,知道做啥都艱難,也知道了知識的重要,過了年想再去學校,接著考大學。”
穀子聽了,把萬傑好好誇了幾句,再把“九號公館”後來四分五裂的情況給三大簡單說了說,然後和香草就回家去了。
過完了年,就在穀子發愁再去哪裡打工掙錢的時候,破五那天,三大來到了他的家,吃完了香草給他削的一個蘋果後,他問穀子:“今年準備幹啥?”
穀子看了看香草,想想她在家受的委屈,感覺很是慚愧,就對三大說:“今年我想去南方,那裡工資高,這個家不能再這麼稀稀拉拉地過了。”完了,他又問三大,“你呢?”
三大想了想,說:“我現在是一人吃夠全家飽,啥也不想了,你要去我們一起去吧?”
出門在外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個照應,何況三大和自己在一起來來去去也有一年了,穀子就對三大說:“行,我們說好了明天就出發,去珠海。”
當天晚上,香草把穀子出門的衣服和被子都整理好了,看看穀子躺在被子裡鎖著雙眉,就脫了自己的外套,鑽到了穀子的被子裡,說:“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們一起在家侍弄莊稼吧?”
穀子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香草:“不是我不想去,月珍的事你也見了吧?知道怎麼做女人了不?”
香草知道穀子想啥,就把頭貼在穀子的懷裡,說:“還是老話,你放心,我香草不是那樣的人,我嫁給你穀子了,活著是你家的人,死了是你家的鬼。”
聽了香草的話,穀子想起了自己在河東時候和文月的糾葛,再看看眼前這個溫柔體貼的老婆,不由得心裡一熱,眼淚就淌了下來,滴到了香草的臉上。
第二天天還沒亮,穀子就起來了,他拿上了自己的行李,要出門的時候,忽然看見香草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不由地把手裡的行李放下了,返回來,把香草緊緊地抱住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媳婦你放心,你跟上我穀子受了不少苦,我都知道,這一次,我就是畜生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