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拿手悄悄的指了指房遺愛。
房夫人睜開疲憊的雙眼,朦朧中,順著蓮兒手指的方向望去,本來以為是陸義行了,卻不料看到了神情低落的房遺愛,一怔之下,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太傷人。
房夫人焦急的拉過房遺愛的手,說道,“遺愛啊,剛才娘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心了去。”
“我沒事,母親不必擔心。”房遺愛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母親先去旁邊的床上躺會兒吧,孩兒去藥房配些藥,回頭好個義哥換藥。”說完不待房夫人回答,房遺愛直接抽出了房夫人抓著的手,望了一下床上躺著的陸義,轉身出了房間。
“遺愛!”
房夫人望著房遺愛孤零零的身影,心中滿是懊悔,怪自己不該說錯話,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怎麼能夠收的回?抬手想要叫住房遺愛,可是房遺愛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有些搖晃的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蓮兒!趕緊跟過去看看!別讓二少爺再出什麼事兒!”望著房遺愛頭也不回,消失在門邊的背影,房夫人急切的吩咐著身邊的蓮兒。
“是夫人。”蓮兒應了一聲,就趕緊提著裙襬,小跑的追了上去。
嘆了口氣,房夫人又跌坐在了凳子上,怔怔的望著躺在床上的陸義。
也許是最近自己太累了,煩心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青孃的事情顯然也是因為遺愛所致,再加上那天遇刺所受的驚嚇,在自己心裡一直憋著,使得自己這幾天一直心情有些不好,又趕上了陸義這樣,唉,自己也是一時情急,然後趕著遺愛的話音才會說出那樣傷孩子的話的。看來,自己真該找人好好的說道說道了,不然所有的事情憋在心裡,再像遺愛說的那樣憋出病來,自己不好,還有可能傷到家人。想著,房夫人抬頭望了望門外,卻什麼都沒看到。
房遺愛怔怔的出了房門,心下不停的反思著自己自從回到房府之後的所作所為,回想著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好像自己一直是以旁觀者的心態來經歷的,雖然答應了房遺愛要好好的照顧房玄齡夫婦,可是,貌似自己心裡還未曾完全接受一般,不然,為何到現在自己都沒有清醒的叫過房玄齡和房夫人爹孃啊。
其中固然有因為馮鐵匠和孫芸孃的因素在裡頭,畢竟自己來到大唐之後,首先敞開心接觸的就是馮鐵匠和孫芸娘,而且孫芸娘和自己現代的母親感覺太像了,潛意思裡,自己真的就把對現代父母的感情全都寄託在了馮鐵匠和孫芸孃的身上。就連回房府,也是為了方便尋找他們兩個的下落。
再有就是在房府,房遺直一若有若無的淡漠,讓自己心裡很是不舒服,也使得自己不想在房府停留太久。
唉!看來問題真的出在自己的身上啊!也許是上輩子的平民當慣了,對於當官二代,貌似有些不適應啊!而且之前,自己也是隨xìng的想要在民間做個平平凡凡的小市民,要是馮鐵匠夫婦沒出事的話,也許自己的這個簡單的願望真的會實現。
可是誰又知道,在自己已經平淡而不單調的過了三年平民生活,同時認為自己將要一直這樣平淡的生活下去的時候,會突如其來的出事,逼得自己不得不重回房府啊!
既來之則安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特別是在接受了馮鐵匠夫婦之後,又要讓自己重新接受房玄齡夫婦。
不可否認,房玄齡是個合格的宰相,也是個對工作認真負責的人,完全屬於那種工作第一,鞠躬盡瘁為國為民的好人,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好父親,最起碼在自己的心裡他趕不上馮鐵匠!
而且,自己和芸娘因為都學醫,有話題可聊,所以關係更加的融洽。房夫人雖然對自己的疼愛不必芸娘少,可是,自己和房夫人除了一些家長裡短,貌似就沒了什麼共同的話題,呃,關於青孃的話題除外。
而且,自從自己回房府之後,大部分時間不是泡在太醫院,就是在外不怎麼回家,好像就沒怎麼好好的跟房玄齡夫婦談過心。雖說自己有著不能說的秘密,可是卻從未跟房玄齡夫婦真正的掏心窩子的促膝長談過,而自己和馮鐵匠幾乎每天飯後總會好好的聊上一段時間,還有時三人攜手沿河遛彎,而這種情況從未在房玄齡夫婦身上出現過!想必這也是自己心下與之疏離的一個原因吧。
看來自己真該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了,畢竟自己這具身體得自房玄齡和房夫人,更是房夫人冒著生命危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怕是自己以後找到了馮鐵匠夫婦,最後跟他們走,可是房玄齡夫婦是房遺愛的生身父母的事實是不容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