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實在抱歉,我們這種小地方也只能拿出來這些東西了。”
“沒關係,我們已經很滿意了。另外,我們打算在這裡住幾天,這是訂金。”
林野從懷中掏出兩粒金豆——他特意從金條上砍的角——放在旅社老闆的手心上。
這個滿臉風霜的小老頭頓時瞪大了他的豆豆眼:“訂、訂金?”
“不夠嗎?”
“不不,已經足夠了,就請諸位安心入住小店,不管各位大人有什麼需要,在下都會盡心盡力的!”
老闆十分熱切的招呼老婆和兒女來安排眾人入住,林野四人自然不用說,說好了要分開走的無名和仔太郎也腆著臉跟了過來。
沒辦法,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嘛!
他們倆外加一條狗,身上連半個銅錢都掏不出來,之前在大夫那裡給仔太郎、彌太郎治病,都是林野幫忙墊付的,更何況如今要住店。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大夫囑咐了,說兩個小孩的傷勢不輕,如果這幾天不能好好休養就會落下病根。
無名只能寄希望於林野胸懷寬廣,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否則他就是去賣屁股恐怕都湊不出錢來還——如果真的有人對他感興趣的話。
就結論而言,無名是很幸運的,林野既對男人的屁股沒興趣,也確實不會計較這種事(反正都是琴子給的,一點不心疼)。
當天晚上沒有出現任何風波,唯一的小小插曲是老闆誤認為美緒和林野是夫妻,結果給兩人安排了一間房,後來解釋清楚自然也就重新進行了安排,只是美緒臉紅了許久罷了……
然而在第二天,眾人在旅館大堂用飯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不尋常的騷動。
“嗯?”
無名敏感地豎起了耳朵,手也第一時間握住了被縛住的長刀。
見他這樣,美緒和三個小孩也緊張起來,唯獨林野依舊淡定,卻也側耳傾聽起了外面的動靜。
“不對,這應該不是追兵……”林野示意無名和其他人不用那麼緊張,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衣襬上的灰塵,隨即便向外走去。
“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們等我一會兒。”
不光是他,旅館裡的其他客人甚至連老闆自己,都因為好奇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
“別說話!”
站在路邊人群裡的一人惡狠狠地說道:“自己看!”
他隨手往對面一指便不再說話,顯然是不打算為林野解惑了。
林野對此倒也無所謂,他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條在陽光下反射著亮光的小河蜿蜒而行,總共不過十一二丈寬,卻是這個小鎮賴以生存的水源。
此時,這條小河兩岸聚集了好幾百人,貌似鎮上所有閒著沒事的人都來圍觀了,而他們的視線交集點則是正在河面上飄著的一艘擺渡小舟。
舟上有兩人,一人在船頭有氣無力地撥動著船槳,身形看上去十分矮小,應該是個孩童。
另一人要高大一些,卻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罷了。其挺拔纖細的體態、清秀端正的面容,與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格格不入,其腰間雖然掛著武士刀,但看衣著打扮應該只是個浪人而已。
“就是那兩個人嗎?長老們怎麼找了兩個小鬼啊?”
“沒辦法,根本沒人願意去啊……”
“能行嗎?這兩個看起來好弱啊。”
“沒事,如果他們被妖怪吃了,那我們也能安全一陣子。”
“……”
林野又仔細聽了一陣子村民的議論,大概明白了這件事的始末。
簡而言之,這條河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妖怪,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吃掉一個人,而這條河是附近最大的水源,洗衣做飯的生活用水多賴於此,既拿妖怪沒辦法又離不開這條河,自然便人心惶惶起來。
這個鎮子原本要比現在繁華得多,而林野如今所看到的凋敝景象,自然是因為妖怪而搬遷走了不少人的結果。
平時,村民們對這件事都是諱莫如深,生怕給自己招來災禍所以從不提起,像林野這樣的外鄉人自然沒有聽說過。
村民也不是沒想過請人來退治這隻妖怪,但無論是法師還是高僧,似乎都不太管用,那隻妖怪根本就不會露面和人爭鬥,只在需要覓食的時候才會在夜裡浮現。
這一次,鎮上的長老也不知從哪找來兩個一看就不靠譜的流浪漢,如此多的人聚集在河岸兩旁,大多都對小舟上的驅魔師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