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山本要保留貴族體制林野是能理解的，因為屍魂界並不是現世，沒有生產力推動社會變革這回事，五大貴族是從創世之初就流傳下來的家系，掌握了太多的秘密，也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如果將屍魂界視為一個巨大的電腦程式，那麼五大貴族雖然不是開發者，卻屬於維護人員，要想保持現在的狀態，還真離不開他們。

但山本直接將核心權力交給什麼四十六室，這就是林野無法理解的了。

五大貴族很重要並不代表所有貴族都不可或缺，事實上他們大多數都只是蛀蟲而已，偏偏四十六室收納這樣的人是最多的。

“四十六室確實很腐朽，雖然是剛剛成立的組織，但實際上是屍魂界無數年來一直存在的貴族特權制的延續。”

出乎意料，山本自己對四十六室的評價也不高，但他又繼續說道：“然而除此之外，又該用什麼方式來治理屍魂界呢？

林野，你是同情流魂街的吧？從以前開始你就是蔑視權威而體恤底層的人……不過若是讓嚴原金勒那樣的人掌權，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額……”

這下倒是把林野給問住了，他一直以來潛意識裡都覺得貴族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沒有直接站隊，但隱隱是同情流魂街一方的。畢竟過去一直都是瀞靈廷內的貴族佔據優勢，不斷打壓流魂街，讓普通魂魄承受了許多苦難。

但即便如此，林野也不敢說嚴原金勒上臺後就一定會比貴族們好到哪去……

他們難道會比貴族大肚，為了團結而對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嗎？當然不會！

若是流魂街一朝得勢，肯定也是會對瀞靈廷展開報復的，而且場面會異常血腥。

說白了，這兩方的仇恨已經到了難以消解的程度了。

山本支援組建所謂的四十六室，可能並不是站在貴族這邊，而是覺得延續一直以來固有的體制，就能避免屍魂界經歷更大的動盪吧。畢竟相比起流魂街一方，瀞靈廷的統治體系已經執行了成千上萬年，相當的成熟。

他不是不知道流魂街受到了壓迫，也明白這件事裡最開始理虧的貴族，矛盾也基本都是那些享樂者引起的，流魂街的立場更偏向於“正義”。

但那跟他有什麼關係？

山本並非正義的夥伴，他所要做的一直都是維持屍魂界的平衡，使其繼續安穩存在罷了。

對他來說，與其推翻貴族讓流魂街上臺，繼而引發一場結局未知的動亂，不如直接支援貴族維護原有的體系。

說白了，山老頭最期待的就是“一成不變”！

“原來如此……畢竟你看待事物的視角不一樣。作為最強死神，你必須從維持整個屍魂界穩定的立場來做決定。”

林野點了點頭，先是對山本的艱難處境表達同情，隨後卻換上一副譏諷的表情。

“可然後呢？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屍魂界能長治久安下去嗎？”

山本：“……”

“你或許希望一切都保持原樣，用護庭十三隊的強大武力來保護瀞靈廷，以及現在的執行體系。

然而，你一味的縱容和綏靖讓貴族們越發肆無忌憚——他們大概認為你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

他們想要的可不僅僅是原有的利益，更不甘心和別人一起分享護庭十三隊這塊大蛋糕，所以他們沒有主動發起了‘兼併戰爭’。”

“戰爭？”

“這就是一場戰爭！勝利者將獲得永遠的話語權！”

林野嗤笑一聲：“你支援貴族的結果就是他們要對流魂街趕盡殺絕，反而製造出了更大的矛盾，讓天平徹底失去平衡。

如果今天我沒有出現的話，你想要如何處理嚴原金勒他們？

為了維護法規的威嚴，按照你的性格，即便會削弱十三番隊的戰力，也會痛下殺手以儆效尤吧？

而在嚴原這些流魂街最後的希望也被斬斷後，十三番隊就真的變成貴族的一言堂了……你或許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這種模式某種意義上也挺穩定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日你會發現，貴族早已不需要你的支援也能統治屍魂界，甚至於連你自己都空有一身武力，卻只能聽命行事。

真是可悲啊……”

林野頓了頓，然後劍指山本，對著臉色陰晴不定的他毫不客氣地說道：“而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愚蠢和怠惰造成的，山本重國！”

“……”

“而且，我還是不明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