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兵器”的一側被洞穿,外界的氣流吹了進來,被機械王身上的環境資訊收集器感應到,讓他的心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有多久……他沒有感受過自然界的風了?
如果按照中央資料庫的記錄,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在現代人口中所謂“文明古國”都還未誕生時的事情了。
在那個蠻荒的年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因為他是個天生的殘疾人。
按照部落的信仰,像他這種身體畸形的人是遭到了神的詛咒,如果留著就會招致厄運,所以必須溺死,將身體歸還給水與土。
然而,本應該被溺死的他卻活了下來——他的母親將他藏了起來。
那位母親曾經有過五個孩子,但沒有一個能活過成年,盡數在中途夭折,而畸形兒是她的第六個孩子,此時她的年齡已經很大了,部落中還從未有過如此高齡的產婦能在生產後活下來的前例。
或許覺得畸形兒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或許是因為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再次懷孕了,總之她違背了部落的規矩,將孩子藏匿起來並撫養了數年。
等到他五歲,母親讓他現身人前,因為每一個能活到五歲的孩子都很珍貴,所以部落破例接納了他。
然而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美好故事的開端,而是一個充滿了辛酸的故事。
他天生駝背、坡腳,還有一條手臂無法舉過頭頂,為了能在嚴苛的環境中活下去,他必須付出比常人多出好幾倍的努力,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在血與淚的磨鍊中成長為一個“大人”——也就是可以獨立生存的個體。
在這個過程中,部落中的孩童與少年理所當然地歧視、侮辱他,將他看成可憐蟲和無用之人,而他將這些都忍耐了下來。
直到族中舉辦成年禮的那一天,按照規矩所有到年齡的男性只要去透過考驗就能自稱為“男人”,擁有組建家庭和成為戰士的權力。
他一直等待著這一天為自己正名,並在考驗中捕獲了最具價值的獵物!
——然而他沒有被允許持有“男人”的稱號。
因為這是神的旨意,被詛咒的人的孩子依舊會被詛咒——祭司用這種說法殺死了他的希望。
他永遠不能獲得應有的地位,在這個部落裡他的地位將永遠和孩童一樣,既無法組建家庭,也不能成為戰士去奪取榮譽。
所以他發瘋了,不顧母親的勸阻從部落裡逃了出去,他在山野中摸爬滾打,變成了被所有部落厭棄的流浪者。
他原以為會這樣度過自己的一生,可他在那一天……在那個冰雪消融的日子裡……看到了從天而降的,一座正在燃燒的黃金宮殿……
現在他已經知道那其實是失事後墜落到地球的宇宙飛船,但當時的他只覺得是神明的居所……抱著最敬畏的心情靠近宮殿,被想要復活“天神”的智慧系統捕捉。
本應被抹殺的意識卻因為系統故障而延續下來,更進一步與飛船的控制系統融合,成為了生體cpu……這時的他已經不能說是之前的畸形人類,而是一個全新的個體。
然而,不斷系統再怎麼迭代,總會出現一些彷彿dna片段一樣難以抹消的痕跡。
就在他的邏輯迴路之中,有這一條几乎不可動搖的底層指令:
不斷追求更強大的身體!
如果孱弱的肉體是神明的詛咒,那就乾脆將其捨棄,製造出一副連神明都無法摧毀的不死之身!
哪怕他建立的帝國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摧毀,陷入沉睡中數千年,這個願望也始終沒有改變過!
——
轟!
“嗯?”
爆炸聲和捲起的熱浪讓機械王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皺眉:他的記憶早就已經資料化被儲存了起來,可以隨時呼叫但不應該出現“閃回”這種情況。
是他殘留的感情迴路在作怪嗎?
將注意力集中起來,他雖然回憶了很多但現實裡只是過去了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分解一切的重粒子射線剛剛消失,而在其沿途軌跡上萬物皆被消融,唯獨林野所在的地方如扇形的孤島一般被保留了下來。
滋~
林野掌心一片焦黑,悠悠向上散發著煙氣,而林野的表情則相當驚奇。
“這種攻擊力……和你的技巧、防禦力不成正比啊。”
握了握拳,傷口上似乎纏繞著一股奇異的力量……或者說輻射?正阻礙著傷口的復原。
然而林野心念一動,大量魔力沿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