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卍解……真是相當有意思呢。”

林野左右看了看已經化為一片暗紅的世界，血腥味充斥著鼻腔，令人極為不適，而他腳下是蕩著微微波紋的血池，不知道是僅僅在地面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還是真的將此處化為了血池地獄。

“一般的領域類能力，要麼是壓制敵人，要麼是增強自己，亦或者在一定範圍內強行制定對自己有利的規則……但你這個似乎與之皆不相同。”

這是讓林野最為驚訝的地方，在動畫劇情中卯之花並未展現過自己的卍解，連她曾經是“初代劍八”這件事，也是在網上被人劇透的，所以他對卯之花的瞭解並不是很深。

之前與朽木玄白的那一戰，他雖說也在觀戰之列，但兩人是在封閉的領域內進行戰鬥的，其中詳情林野當然不知。

在他想來，無非是卯之花的領域強於朽木玄白的領域，那位貴公子運氣不好碰上同型別的對手了。

然而如今深處血池之中，林野卻明白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誤差——卯之花的卍解竟然是一個“公平”的領域！

“怎麼，很失望嗎？”

卯之花手中的長刀在血池表面劃過，激起一陣漣漪，被刀尖帶起來的血珠彼此相連、拉長，就像是一把極為纖細的刀刃那樣，而後輕輕一顫便化為血光向林野飛來。

林野淡定地揮刀一斬，將這柄纖細的“刀”斬斷，重新化為血水融入血池之中。

“如你所見，我的卍解並不華麗，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如果你曾經對它有什麼期待，那還真是抱歉了啊。”

“不，是我太想當然了，斬魄刀本來就只是死神的武器而已，它的能力強弱並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關鍵是使用它的人。”

林野食指搭在龍雀大環的刃部，一劃將上面的血跡甩飛，而後將刀口對準了卯之花。

“繼續嗎？”

“當然！”

卯之花露出歡愉的笑容，林野同樣報之以笑，兩道冷徹的刀光在血色中閃過，劍戟鏗鏘之音再次響起！

無法捕捉兩人的身影，對於普通死神來說最基礎的斬術和瞬步，在他們使來卻格外不同。

明明也沒有什麼高階技巧，但每一分力道、每一個角度、每一寸距離，都把握得剛剛好，宛如精確測量過一般，即便用最嚴苛的目光去審視，也找不出有任何疏漏之處。

鋼鐵的碰撞聲中，卯之花的進攻一次次被打斷，但沒有絲毫停滯便轉為另一招數，繼續進攻亦或者擋下林野的反擊。

那披散著的長髮、振飛的衣袖、靈巧的足尖，全都可以化為殺人的利器，哪怕只是她的目光也無時無刻不像是吞吐著刀刃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與之戰鬥，絕非是和手持斬魄刀的武士戰鬥，而是和化身為無數刀刃的“殺戮”這一概念本身為敵！

揮舞著奪人性命的刀鋒卻恍如書法大師一般揮灑自如，將殺戮化為藝術，給人以化腐朽為神奇的感覺。

如此劍術並不華麗，也不優雅，但在林野眼中卻比任何表演都更具觀賞性，那是與佐佐木小次郎背道而馳卻同樣令人著迷的存在。

於是林野也用自己的刀刃予以回應！

就像是一場另類的華爾茲，長刀便是交錯的舞鞋，而血池則化為獨屬於兩人的舞臺。

此前從未謀面的兩人，抱著斬下對方頭顱的想法，看起來卻比情侶、兄妹的組合更有默契，那針鋒相對且連續不斷的劍戟之歌，讓血池表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彷彿一朵又一朵殘酷而又美麗的曼陀羅……

嗤！

那是利刃穿透肌膚的聲音。

噗！

那是刀鋒切開肌肉的聲音。

吭！

那是鋼鐵斬斷骨頭的聲音。

卯之花的身體就像精緻的瓷人偶一樣不斷開裂，而一道道“裂紋”正來自於林野的龍雀大環。

然而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算腳筋被挑斷也要以滑稽的姿勢如殘疾的野狗一般奔跑，就算手腕骨折，也照樣可以用牙齒咬住刀柄。

甚至連斬魄刀被打飛了，都能從血池裡隨意抓起一把血水，化為彎曲的刀刃！

只要身體還能動彈，那麼她就可以繼續戰鬥下去，這對卯之花八千流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面對這種敵人，擅於防守反擊的林野也不可能毫髮無傷，他的大腿、右胸、脖頸、左臂，都受到了斬魄刀或者彎曲血刃的攻擊，鮮血不斷從他身上流出融入下面的血池之中。

【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