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確實是個很方便的能力，應該也很讓人羨慕。

不過和大多數人想的不同，我反而……有些畏懼。”

“畏懼？”

“是啊。”

林野收起笑容，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但我不是畏懼這個能力，而是畏懼我自己。”

“唉？”

“就像你說的那樣，它能以極高的效率提升自身實力，這對戰士來說是很難拒絕的誘惑，但正因如此方才可怕。”

林野搖搖頭，嘆息般說道：“沉迷於快速增長的力量而漸漸迷失本心——這種例子我是親眼見過的。

很多人面對類似的選擇，總是對自己的剋制力有信心，於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但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對世界的認知，將原本覺得不可接受的事情視為尋常。”

“這……”

林野在動畫或者電影，甚至是現實世界裡的新聞時，看到類似的橋段，就總是不明白為什麼老有人那麼自信，覺得自己可以駕馭“魔劍”、“惡魔”、“許願機”之類的東西。

說什麼“心裡有數”、“用一次就停下來”、“我會注意的”，然後統統翻車！

這種蜜汁自信是真的難以理解：

戒個色都難如登天了，實力提升帶來的快感絕對不亞於色（）色——別太高看自己的意志力啊！

“打個比方，就以我自己來說，現在我只是將異族的敵人作為養料，但女神族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遇上的，而且就算遇上也未必是敵對關係……

那麼，我就只能將目光投向魔神族，如果魔神族也找不到了，那已經習慣了不勞而獲的我，會不會瞄準那些魔化的人類呢？

魔化者殺光了，那就只好去找作惡多端的聖騎士，將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吃掉’。

他們死不足惜，我也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接下來呢？

既然罪人可以‘吃’，那麼死刑犯和普通的囚人就不需要區分開來，一起吃掉也無所謂吧？

如果遇到敵人，別管有罪無罪，既然立場是敵對的，那麼吃掉也很正常吧？

……這樣下去，最後只會變成貪婪的怪物罷了。”

林野看向自己的右手，眼神變得深邃而淡漠。

“我這個能力就來源於類似的怪物……他確實透過這種手段變得很強，但我絕不希望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所以才在心中決定要剋制嗎？”歐甘恍然大悟，看向林野的目光多了一分尊敬和佩服。

“不光是剋制。”

林野灑脫道：“我決定用它去拯救像你或者勞諾斯這樣的人，從惡神那裡得到的靈魂之力，會變成幫人類克服絕望的助力！”

“啊？”

“不因力量的增減而動搖，也不因他人的悲歡而感動。

——我只是順從自己的內心和好惡去使用它而已！”

林野對歐甘咧嘴一笑：“這難道不比統治世界什麼的更好玩？”

歐甘微微張開小口久久無言，最後卻對林野微微一笑，聖潔而美麗。

“那一定很有趣。”

“哈！”

林野並非毫無收穫，就算把靈魂之力分出去，他同樣可以從“眷屬”那裡得到回饋，只是那屬於細水長流，沒有直接吸收那麼誇張。

不過……他樂意！